在桃花盛开的那一日长孙晟走了,他始终没有说顾原祺是如何伤的他,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人流之中,昕儿突然觉得他的那般的悲哀,他永远从来没有清醒过,他似乎永远活在过去,活着轻侯的娘在世的那一段岁月之中。
“昕儿,”
即墨轻侯站在鱼池边,笑容如花,“咱们今日去游湖吧!”
换了衣裙,梳好发髻,轻侯拈着一枝金钗,金镶玉的发钗,金制的合欢花上是一只衔着金制流苏的玉凤,“昕儿,这是我为你挑选的。”
站在远处,看着即墨轻侯扶着昕儿下了马车,昕儿穿着白色的长袍,晕染着青色的云雾,她发髻高耸,插着一支金镶玉的发钗,随着她的走动,发钗上的流苏轻轻晃动,那么美,美得仿佛是从云端落到凡间的仙子。
微笑着转过身,李世民喝下杯中的残酒,即墨轻侯和昕儿已经答应去长安保护秀宁和柴绍,如此一来,自己就能放心起兵了。
刚刚走下马车,便觉得有异,昕儿转身在人群中查看,可是看不出任何的异样,不对,一定有什么不妥,她觉得有一双眼睛紧盯着自己和即墨轻侯,那双眼睛充满了疑惑的探寻,下意识的摸了摸藏在袖中的短剑,此处人多,若贸然出手,难免伤及无辜。
“轻侯,”
昕儿伸手与轻侯的手相握,“咱们到人少的地方去。”
逆着人潮快步走到人少之处,猛的转过身,身后却空无一人,难道自己错了?
“轻侯,到我身后,”
说着,已然拔出短剑,剑身寒光如一泓秋水,“出来吧!你的杀气已经泄露你的行藏了。”
短剑挥动,剑气如刀,一柄长剑在空中挽了一个剑花,顾原祺在剑花后满面笑容,“昕儿,你果然发现我了。”
不知为什么,总觉得顾原祺变了,从前他是一块冰冷的石头,无论什么时候,总是冰冷彻骨,感应不到他的温暖,可是此刻的顾原祺,却如同一块正在燃烧的火炭,他的笑容,包括他的眼神都那么的温暖,仿佛要将自己燃成灰烬一般。
“我在人群之中一眼便看到你,”
顾原祺这般说着,他返身扶出一个女子,“红萼,这就是我妹妹,昕儿。”
穿着火红衣裙的女子,眉长眼大,眼波如水,下颌尖尖,那种楚楚可怜的韵味儿,令昕儿的心都充满了怜悯,待省过神来,突然大吃了一惊,自己自修习洗筋经之后,心志已颇为坚定,如此刻心志的震慑,几乎从未有过。
“昕儿,这是红萼。”
看着她如雪的肌肤浸出一抹胭红,这般的美貌,昕儿侧头看了看即墨轻侯,他笑容可掬,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她容貌的吸引,为什么自己会有这般大的震动?
微笑示意,这来历不明白的女子难道就是长孙晟所说的棋局?指尖微动,铜钱无声的击中,红萼仍在笑,没有一丝的异动,铜钱飞到她身边,便掉落在地,她不会武功,但这世间,也许有比高深的武功更有威胁力的东西。
莫明其妙的厌恶和防备,昕儿眨着眼睛,“原祺哥哥,你的伤好了吗?”
“嗯,”
顾原祺点了点头,“已完全好了,昕儿,你们是要游湖吧,我已租了小舟,一同去吧!”
游湖?昕儿站在船头,迎风而立,船刚刚离岸,春风扬起湖边的柳条,柳絮纷飞,如同要驶进一个不会清醒的美梦之中。
微笑着转过身,只见红萼安静的站在轻侯身边,看他砚墨挥笔,要将此刻的美景留于画纸之上。
细细的观察良久,红萼举止优雅,谈吐有度,且不说她的容貌,就是这般出众的气质,也是难得一见,她如同完全为了迎合原祺哥哥的喜好而生,她的温柔、她的楚楚可怜无一不在打动原祺哥哥的心。
她一定不是简单人,昕儿走进船舱,看着坐在一旁笑吟吟的看着红萼的顾原祺道:“原祺哥哥,前日我在翻看经书时,有几句经文不懂。”
会意的走出船舱,在没有看红萼之时,顾原祺眼中的温柔迅速消散,那坚定而冷酷的眼神令他立刻回复成红鹤的主人,“昕儿,你有什么不明?”
“原祺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