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烟味,施今倪呼吸一顿,惊慌后摇了摇头:“他……他不认识你。”
“你真蠢啊,豪门大户是这么容易进的?你能保证他没查过你?”
侯普掐起她纤细的喉咙,“你这个无辜装蒜的样子,和当初烧完我房子还和警察装单纯可怜真是一模一样!”
施今倪手心冰凉,被勒到意识模糊。
他说过,以后不会让她知道那些事了。原来这其中也包括侯普。
侯普把她手上的绳子割断,掐着人起来,尖刃抵住她颈侧:“你看,他来了。我找他要钱岂不是能要到更多?”
———“对,找我要。”
漆司异踏上了甲板,面如冷霜地看着他们。
这艘船开到了离岸数百米的海域,周边只有几艘快艇。
听见熟悉的声音,施今倪心里发紧,抬眼朝那道高峭的身影看了过去。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喉咙被掐紧。
“钱打进了你给的海外账户里,接你离开的人就在下面。”
漆司异看向他手上的刀,冷声,“我没报警,你把她好好地还给我。”
侯普掏出手机看了看上面的金额到账信息,笑了:“我上船了自然把她还给你。”
“你他娘的不是很牛逼吗?把老子当傻子一样玩了大半年。”
侯普看着他形单影只地站在那,越说越气,“你们这些富二代还真是不把人当人看啊。”
漆司异抑制着怒气,缓声道:“是我找人弄的你,不如你把那把刀对着我?我跟她换一换。”
“漆司异!”
施今倪讨厌被威胁,更讨厌漆司异这样高傲的人因为她受委屈。在他视线望过来时,她声音哽咽住,很小声的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之前对你这么狠心。
为了让你对我失望,总是在用各种办法推开你。
她应该对他好一点的,这样就不至于这么后悔了。
他读懂了她决绝的眼神,并没出声,只是也真的怕了。手在颤,口型微动:“别动。”
咸苦的泪水流到唇边,施今倪直接伸手握住了侯普那把横在自己脖子上的水果刀。
她不顾疼痛和鲜血,手肘抵着侯普肥腻的肚腩狠狠给了一击,用尽所有的力气把他往后一起推。
船栏太矮,两人就这样翻了下去,坠进了大海里。
耳边是呼啸风声和汹涌的海浪声,身上到处都很痛,但施今倪在海水灌过来将自己淹没时,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
十五岁的时候,她就该和这人渣同归于尽。
早就该结束了。
她演过很多戏,经历过很多不一样的人生,赚了很多钱,享受过很好的东西,有被爱也爱过人。
如果说还有唯一的遗憾……她还是有点舍不得漆司异,他那样的天之骄子,本来要有很好的一生。
可她总这样,总是让他伤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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殳絮本来是打电话约施今倪出来玩,听见的却是漆司异的声音。在问清地址后,他们那伙在酒桌上的朋友全赶了过来。
医药水和酒精充斥着整条走廊,黑衣保镖和这一群人将这一条过道堵住,医院里的白炽灯明亮冷淡,打在干净到反光的地板上。
殳絮朝冰冷座椅一角看过去,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漆司异。
他整个人像垮了一般,挺拔的肩身塌下来,手上握着施今倪的那支手机。手肘抵着膝骨,脑袋垂得很低。
祸害遗千年这话说的不假,侯普会游泳,没受多少伤。但施今倪脚上被绳子绑住,掉进海里呛到不少海水进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