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因推门进来,将窗子开了条缝,让屋内的暖意散去了些。
“姑娘,该起了”
锦被微动,床上的人打出了赤条条的胳膊,露出半张小脸,一头细软的青丝散在枕子上,迷朦的眼睛微睁“唔……让我再睡会儿”
声音绵软呢哝,还带着些没睡醒的娇气。
往日就贪睡,如今天凉,她就更起不来床了,哪日不是睡到日上三竿。
“姑娘昨儿个不是还说,今日要早起去诗词大会吗?”
云因好声好气哄着“若再不起,只怕都要结束了”
傅宛鸳闭着眼半天没说话,就在云因以为她又睡着了的时候,忽然睁开了眼睛,眨去眼中的水雾,算是彻底醒了。
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一掀被子坐了起来,趿拉着绣鞋下了床。
云因打了热水让她洗漱,就先去前头看铺子了。
陈风从踏进玉琼脂就时刻紧记着要面带笑容。
“云姑娘”
云因见陈风张要笑不笑的凶狠样子,竭力忍着才没有挪开目光“我们姑娘就快出来了。”
傅宛鸳连着几日早出晚归,在云因的严厉逼问下,已经老实的交代了自己和季长平的事。
陈风连忙道“不着急,先生交代了,等傅姑娘睡醒了再去便可。”
傅宛鸳穿了件秋月白的短袄,外头是丁香色的大襟衫和百叠裙。不施粉黛,只在凝白的脸颊上轻抹了胭脂,就像是被冷风吹出来的血色。
对着妆镜满意的勾了勾唇,白莲绿茶她也可以。
诗词大会她本是没什么兴的,大型的催眠现场。
不过顾廷华专程来请季长平去做出题人和凭裁,想必多半是顾凝出的主意。这是还惦记着呢,那她就不能坐以待毙了。
撩开帘子走了出去,只见陈风已经等在了店内,没有看到季长平。
“陈大哥,先生没有来吗?”
“顾大人一早就来请了先生过去”
陈风立即道“故命我来接姑娘”
云因拿了手炉给她,偷觎了陈风一眼,低声交代“姑娘早些回来”
陈风耳朵微动,听得一清二楚,那是他们不让她回吗?明明是这个祖宗每次都闹腾着不肯走。
诗词大会办在刘家的私园“集风苑”
傅宛鸳捧着手炉迈进了圆子,里头极大,长廊蜿蜒,两旁是凉亭假山嶙峋,园中正开着大片红梅,暗香疏影。
树下或庭皆三三两两的聚着几个书生打扮的青年,傅宛鸳看了一眼,竟也有不少女子。
傅宛鸳沿着长廊走,有人不经意撇见,一时愣神,看的痴了。
红梅开在枝头,风从廊下吹过,女子的裙裾跟着翻飞,许是风迷了眼,堪堪垂着眼尾,眸中盈着水雾。如凝脂般白嫩的肌肤泛着淡淡的红晕,娇娇柔柔的模样让人心生保护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