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宫中更不安全。
容淖想?起了那日自己坠马。
利用飞睇诱她坠马,这手段几乎与上次故意?祸害她身边的宫女闯她帐篷是一个?阴毒路数。
巴依尔鲁莽,不太像是会多做遮掩功夫的人,她一早便?怀疑里面有太子的手笔。
只是碍于有皇帝压着,不敢贸然去查。
若那时太子已对她起了杀心,后来她趁坠马废了巴依尔帮助布和夺权,估计会让太子愈加恨不得将她除之而?后快。
毕竟她这横插一杠子,弄得多罗特?汗权柄不稳,焦头烂额,肯定也算间接坏了太子的事。
皇帝非局中人,冷眼?旁观估计早洞悉了太子待她的恶意?,甚至可能去查证过。
故而?决定把她暂时远远留在塞外,以免身在一处方便?了太子再次对她出手。
大概皇帝认为,这就是对她最好?的爱重保护了。
可这份爱重里,皇帝连一句当心都说得半含半露,明摆着维护太子,不想?道太子的是非。
还真是亲亲相?隐了。
容淖心中讥诮这种治标不治本?的保护,以及‘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直在其中矣’的可笑。
面上毫无破绽冲皇帝恭顺颔首,“女儿白,会照顾好?自己和三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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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御驾再次启程,容淖被打着养伤和陪伴病人的名义留在了喀喇沁的公主府。
起先几日,容淖做戏做全套,每日都会准时前去探望三公主。
三额驸并不同住公主府,三公主一个?人居住在偌大的公主府,冷清得很。是以容淖每次过去,三公主都高兴得眼?眶红红,不打湿一条帕子绝不肯收了哭声。
还会在容淖回去时塞上许多礼物,吃的用的玩的应有尽有,并命人无微不至照看容淖,一应待遇简直比三公主这个?府邸主人还好?。
容淖看着屋里成堆的礼物,后知?后觉,三公主并不知?道她的腿伤是假的,以为她是拖着断腿每日风雨无阻前去探望,可不是感?动汹涌。
这……
误会大了。
为防三公主哭出个?好?歹,隔日容淖再去探病时,决定不用轮椅,走着过去。
反正多罗特?汗此时正专心内斗,大概无暇追究她是真伤还是假伤。她肯在御驾未回銮时于众人面前装瘸,已经算是全了双方颜面。
走路比坐轮椅被人推进推出速度快,容淖到?三公主院子里时比往日约摸早上一刻钟。
塞外风雪漫天盖地,冰寒刺骨,守门的婆子们聚在抱厦烤火闲话,见容淖来走着进来只顾暗自惊讶她的腿去了,根本?没注意?到?时辰不对。
以至于容淖走进院中时,迎面撞见了一个?挺拔青年从?三公主寝殿出来,男子的侍卫服前襟还有点滴清晰未干的水痕,不知?是药汁还是眼?泪。
三公主的贴身宫人和玉跟在后面恭敬相?送。
乍一碰头,双方面面相?觑。
俊朗青年泰然自若朝容淖行礼。
容淖暗自纳罕一下,镇定转眸,目不斜视擦肩而?过。
仿佛并不觉得一个?外男出现在公主内寝有何?奇怪。
比起她二人的坦荡大方,三公主显然是个?脸皮薄的。
她被先容淖一步进屋的和玉悄声告知?了方才屋外情形,直接呛了口气猛咳不止,又想?哭了。
容淖进门后,发现她半卧在拔步床上,眼?神闪躲,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无所适从?的尴尬气息,看上去很难捱。
容淖大概知?道她在想?什么。
幼承庭训长?大的姑娘,外人眼?中高贵无垢的公主,冷不丁被未嫁人的妹妹撞破了自己不容于世的私密,羞愧难当。
这种事拿到?明面上说开好?像更容易惹这位既胆大又胆怯的三姐感?到?不安。
不过也不能什么都不说。
因为这位三姐看起来是敏感?多思?的性情,会揣摩旁人的言语态度反复折磨自己。
所以容淖只能隐晦道了一句,消除三公主一二恐慌,“阿玛十分关心三姐境况,总盼着你能长?乐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