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锦霄叹气,“我还想煮锅兔子肉吃呢。”
孟锦瑶将碗端上桌,呛他道:“这么晚了,谁有这个闲工夫。”
弟弟全须全尾地回来了,还猎到了东西,她嘴上不说,心里到底是为他骄傲的。
兴奋之余,孟锦霄没忘说那件事:“姐,咱姑说明天要过来一趟。”
姑妈家就在苍平镇,离书院不远,昨日特意去了趟书院跟他说了一下,他满脑子都是明桃,见到人之后忽然想起来了。
孟锦瑶“哦”
了一声,没太在意。
姑妈嫁人之后很少回鹿首村,爷爷去世前来得勤了一些,但是自从爷爷去世,维系亲情的唯一纽带便断了,半年以来只来过一趟。
说起来,她还是和舅舅那边的关系更近一点,姑妈这边只是保持着不远不近的亲戚关系罢了。
四人依次坐下,孟锦霄高谈阔论,翻来覆去地讲上山打猎的事情,吹嘘自己有多厉害。
明桃心不在焉,偏偏他总叫她,只得打起精神附和两句,心里却想着如何得知那位小少爷姓甚名谁。
整整一下午,她的心口一直因为此事惴惴不安,家中两次搜查都没将她带走,若是就这样阴差阳错地认识了郑家人,她不甘心。
味同嚼蜡地吃过晚饭,明桃准备回屋喝药,想了想,又对孟锦霄道:“锦霄,能不能帮我端一下药碗?”
她不敢问李清洲,怕他察觉出什么,只能问孟锦霄了,或许可以将此事遮掩过去。
孟锦霄满口答应,乐颠颠地去了。
李清洲坐在院子里,默默地看着那扇门关上。
他进了屋,明桃却不知该怎么问了,直接提及太过刻意,若是说别的,也不知什么时候能聊到那位小少爷。
正左右为难之际,孟锦霄率先出声:“明桃,送你几块点心。”
他从怀里掏出包的严严实实的桂花糕,虽然小心,但还是碎了一点,他叹了口气,说:“你凑合吃吧,味道不错。”
明桃随口问道:“你不是去打猎了吗?哪来的桂花糕?”
“何川给的,”
孟锦霄笑着,转瞬想起什么,拍了下脑袋,“他说把剩下的点心给我的,一着急全忘了!”
明桃心神微动,“何川是谁?”
“就是那位小少爷。”
孟锦霄不欲多说,怕她对他感兴趣。
明桃松了口气,姓何啊,只要不是姓郑就好,困扰了一整日的事情轻松化解。
照例让孟锦霄将一半桂花糕送给孟锦瑶,等药放凉,她一饮而尽。
蜜饯虽吃完了,但桂花糕也能化解那股苦味,她屏着呼吸捏起一块放入口中,香甜软糯,入口即化,果然好吃。
咽下最后一口,明桃拿着药碗出门,本以为他们都各自回屋了,没想到院子里还有个人,她吓了一跳,心跳隆隆。
仔细一瞧,是李清洲,依然坐在原处,一动不动,像是在沉思着什么。
明桃犹豫片刻,没去打扰,径直去灶房洗碗。
谁知李清洲却过来了,问:“药苦吗?”
明桃:“……”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他又问:“吃了蜜饯还是桂花糕?”
他似乎只是随口一问,明桃却攥了攥手指,蜜饯已经吃完了……
她硬着头皮说:“桂花糕,毕竟不能放太久。”
李清洲默了默,她说的对。
他在计较什么呢?一定是累了,脑子不清醒,李清洲转身回屋。
明桃困惑地看他一眼,清洲哥怎么怪怪的。
不过她也顾不得他了,明日孟姑妈要来,她待在孟家这么久,担心姑妈会不喜。
虽然清洲哥也是外人,但他不一样,挑水砍柴打猎都是他来做,可她不仅白吃白住,还花了不少银子,像个拖油瓶。
明桃忐忑不安地睡下。
翌日清晨,她悄声向孟锦瑶打听:“姑妈好相处吗?”
孟锦瑶想了想,实话实说:“人是好人,就是在镇上住久了,看不起我们这些穷亲戚了。她最多待一个时辰就走,你不用担心。”
有她这句话,明桃半颗心落回肚子里。
过了小半个时辰,门外充斥着孟姑妈打招呼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听起来春风满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