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成自杀的凶杀,人们已经听到的太多了。可是伪装成凶杀的自杀您听到过吗?我就碰到过。
干法医这行,见过的事可以说无奇不有。这个拿死亡开玩笑的人,结结实实地把活人给涮了一通。
这是一个轰动全市的大案,只因为受害者是身为市建设银行行长的龚起帆。
那天,接我到现场的车都比以往高级许多。到了现场才现,停在那里的车全都是上档次的。
身着白衣头戴警帽手提现场勘察箱的我,从车上一走下来,立刻成为众人瞩目的人物。尽管这种情景对我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但今天还是多少有点儿令我心动。
因为在这片给我以关注目光的人群中,有许多是那种已经习惯于让别人仰视自己的大人物。
就要到达死亡现场时,突然,我被一个女人拦住。
&1dquo;你就是他们说的那个韩法医?我是6医生,还记得我吗?我是给你瞧病的6医生呀!”
&1dquo;6医生?噢,您好,6医生。怎么,有什么事吗?”
&1dquo;韩法医,我爱人让人给害死了!您快去看看吧,他死得好惨,惨极了。韩法医,您帮帮我,帮帮我吧。我要知道是谁这么凶狠这么残暴,我一定要知道是谁杀了我爱人!韩法医,我知道您能帮我找到凶手。拜托您了,我求您了!”&1dquo;扑通”
一声,中亚医院妇产科的权威人物6珀石居然出人意料地跪倒在我的面前。
这下子我可乱了方寸。我真没想到,那个从来都是对病人端着一副专家架子的6主任,竟会跪倒在我的面前。
死亡现场位于一座即将完工的大型建筑物中,尸体是在大楼顶端的平台上现的。
死者龚起帆仰卧在平台上的东墙边。他的脸被一层浓密的水泥粉所遮盖;他的嘴被一团白布塞住;他的手臂被一根绳子捆了起来,绳端又绕颈一圈后打了个结。
位于死者臀部的地板上有一小堆水泥粉,他的脚旁有一把剃刀,剃刀上沾满了血迹和水泥粉。
其实,整个死亡现场最让人触目惊心的还不是尸体,而是尸体旁的那一大摊血迹。天哪,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血。尽管我是一名法医,我应该知道人体究竟有多少血,也曾不止一次地见过流尽血液的人。可一见到眼前有这么多的血,我还是有些吃惊。
我仔细观察着现场,现靠近尸体颈部位置的血液呈暗红色,很浓稠,有些已经形成了血凝块,由此向外扩散的血液,浓度越来越稀,最后是向瓷砖边缝扩散的血清。这些情况说明,颈部是血液流出的中心位置,而且死者生前出血的时间比较
长,或者说龚起帆从颈部受伤到死亡有相当长的一段存活期。如果是凶杀现场,死者应该拼命地挣扎抵抗。但从血迹的范围和流向来看,血流是从颈部顺着尸体的体位自然流向尸体周围的,血迹分布既不杂乱,又无沾染,说明死者从颈部外伤到死亡,一直都是很平静的。
此外,尸体头颈部位置的墙角上,也有密集的雾状喷血点,这些雾状喷血点的位置较低,高度都没有过6o厘米,看来死者是坐位致伤的。
整个现场,从尸体躺卧的地面,地面下的水泥粉,地面及墙壁上的血迹分布,到尸体的衣着及体表,均没有现搏斗的痕迹,也没有他人遗留的痕迹。如果是凶杀,那杀手也太厉害了。难道是自杀?这话可千万别从我的嘴里蹦出来,拿不出真凭实据来,那个6珀石还不得把我给撕成碎片!
从表面上看,死者似乎先是被人投撒了水泥粉迷住了双眼,然后遭到堵嘴、捆绑,最后被人切颈致流血过多而亡。但这仅仅是表面现象,还是让我们透过表面现象来看看死亡过程的真实再现吧。
我让大力将尸体从嘈杂的现场运到了我的解剖室。在解剖室里,我可以静下心来,仔细地勘察尸体。
&1dquo;奇怪,这满脸的水泥不像是别人投撒的呀。”我用镊子把死者的上、下眼睑翻开,现死者的眼球光亮洁净,球结膜和睑结膜都没有沾染上水泥粉。
可以肯定, 死者是生前闭着眼睛将水泥抹到脸上去的。要不然为什么他满脸都遍布水泥,而眼球和结合膜却是干干静静的无粉区呢?
还是让我先来看看尸体的双手吧。
果然,我在这双手上找到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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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起帆右手掌面粘满了水泥粉,而左手掌面却挺干净,两只手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现在再看看被堵住的嘴,我用镊子将塞进龚起帆嘴里的那块白布慢慢地从他的口腔里拉了出来,现这是半块白色的小浴巾。在浴巾上,我没有现血迹。接着,我又仔细检验了死者口腔的各个部位,口腔粘膜和牙龈的状态都很正常,既没有破损也没有出血。看得出,这毛巾是在畅通无阻的状态下进入死者口腔内的。
我现被撕开的那半块浴巾,断端是近形成的,于是下意识地将手伸进了龚起帆的裤兜。
浴巾的另一半竟然就在他的裤兜里。
除非有一种情况,即死者的双臂让凶手给捆绑住了,死者已经失去了搏斗能力,所以很多事情都是受凶手威逼,不得已而为之的。那么看看死者是怎么被捆绑起来
的。
我仔细地研究了死者两上臂绑扎麻绳的情况,现死者两条胳膊的上方,经过胸背部扎了两道麻绳,绳端再绕颈一圈,拴成了一个活结系在了颈部。由于麻绳的捆绑靠近腋窝,所以双臂尚能自由运动。围在颈部的绳圈也很宽松,对颈部并不形成压力,我试了试可以伸进三个指头。最后我让助手高剑找来了一条麻绳,模仿着死者身上的捆绑程序,跟着死人学了一招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