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嫂沾满泥土的手一把揪住我的头,另一只手劈头盖脸朝我扇来,脸上火辣辣地疼。
我挣扎着,用脚踢开她。
但她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即使我踢得很重,她闷哼了一声,也没有松开手,为母则刚,她有使不完的力气。
“你为什么要害他,为什么!”
她拉扯着我的头歇斯底里道。黑眸里凝聚着身为母亲的愤怒与绝望。
我怒吼道,“不是我,麻烦你搞清楚,我在学校,哪有时间把你的儿子推下去,你能不能清醒一点。”
她没听我解释,她的指甲狠狠地划破我的皮肤,我的右脸残留着好几道血痕,火辣辣地疼。
我知道她是公报私仇,张嫂的丈夫抛弃她,曾跟我母亲好过一段时间。她一直记恨着,想借个由头火而已。
张嫂没有照顾好自己的儿子,现在死了,为了给自己推卸责任,将这事怪在我和母亲头上了。
好在周围的人及时将她拉开了,否则我这张脸就更丑了。
张嫂被人架着,她愤怒的朝我吐了一口唾沫,神色悲戚,“我就只有他了,你把他还给我,还给我啊!”
说着,她大哭起来。周围的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我低下头,默默往家的方向走去,这一路我在想如果我没有把栗子给小男孩,张嫂是不是不会怪我们了。
也许,她还是会找我家麻烦,因为她一直把丈夫的离开,怪在我妈头上。
明明我也是好心,却惹了这样一个瘟神。
张嫂不去找自己真正的仇人报仇,反而把错误推在比她弱小的人身上,真是可笑。
如果村子里有等级划分的话,张嫂和我家都属于最底层,蜉蝣生物级别,只要是个人都可以踩上一脚的存在。
回到家的时候,我看到那株栗子树依旧很挺拔,灰蓝色的天空下,炊烟从烟囱慢慢地溢出,飘向更高的天空。
一推开门,我就看到母亲在烧饭,她抬起头,看到我被刮花了的脸,脸上浮起怒容。
“是谁干的?疼不疼!”
她将火钳扔在地上,跑过来心疼地摸着我的伤口。
“没事!”
我躲过母亲的手,朝楼上走去。
楼梯咿呀作响,这栋摇摇晃晃的木屋实在是太破旧了。
半夜,我被烟呛醒。
母亲扶着门槛跑进来,拉着我往外跑。
“着火了,我们赶紧去救火吧!”
屋外传来一个粗犷的男音。
“救什么救,你很闲啊!赶紧回家去!”
这是女人的声音,听着像是邻居郑嫂。
“这可是二条人命,我们总不能袖手旁观吧!”
男人的声音有些急促。
“你懂什么?!她们家有哪个是好东西,这母亲做了不要脸的事,女儿能是好货色,成天将村子搅得乌烟瘴气的,依我看来,还是死了的好,再说,又不是我们放的火,别管了!”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