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日果大霁。七军传:“速乎天命,归与郡公。”
由是将士深服。高张旗帜,顺风长驱。时处月酋长阿史那瑟罗固守弓月城。石泰分道遣军,擒斩瑟罗,俘处月、处密叶护俟斤七十馀人,斩首六千馀级。三月廿二甲戌,大捷欲还。冯荡劝乘机迫入贼牙。石泰曰:““传”
曰:知难而退,军之善政也。我军始进,便有天雪之患。转运之劳,负担之重。所耗已多,恐损前功。”
郡公以剑指地,曰:“此非吾境,力战与否,悉在我等。”
乃帅精锐二百直趋碎叶,命冯荡整顿随后。时薛灵哥猎千泉。叶护栗劲守城。诸将业业不安,栗劲喻曰:“其士卒步涉千裡,人马疲困。我与诸君据高城,以近待远,以主制客,此力势也。”
乃偃声,佯以虚弱诱师。郡公谓何进曰:“蛮夷习兵法,不过一二,尚不足诡。”
是夜,去地数裡,使一百人鸣钲鼓。贼将告王师至。栗劲辞色傲然:“汉人若隻如此,我定胜耳。”
后一日,又使二百人大鸣之。虏以为援兵云集,失出取之机。栗劲潜遣游奕刺探,皆为郡公所杀。质明,郡公令士卒不得辄动,乘马独出,与虏临水而语,诘其背义,又以实利相劝。诸将动摇。俄而,冯荡帅军至。栗劲知势去,乃请降。郡公抚其首:“汝亦俊杰。部衆因尔得不杀。”
栗劲流泣:“固天所以宾我也!”
上下皆服。複将精锐,趋千泉,追击薛灵哥。斩其大父阿波道,长子颉必,所杀虏一千三百七十级。薛灵哥帅侍从千馀人南走。八月初十己未,诏班师。
是年四月十九庚午,上召郑王宴,言文德太后生前事,不胜悲泣,举酒数巡。侍者奉完胾,不置箸。王不怿,顾谓尚食取箸。上笑曰:“弟不见我亦然乎?”
王稽首谢上。及出,战战栗栗,汗出如浆。五月初五丙戌,背生疽。凤梧以子妇礼供事。
某日,王妃忧念郡公。凤梧慰曰:“四郎既勇,必有才配。”
比还,凤梧潜语王向:“王妃忧色,不似平常。汝且察之。”
六月,都内悉闻捷报。
七月初八戊子,上御仁寿殿,群臣及张涣俱出,留繁冀、邓克、王翰之、纪慎、沉恒良,谓曰:“朕闻前人:忘缘祛天机,脱屣恨不早。宸极日久矣。郑王胞弟,天性淳良。今欲传位郑王,卿等何如?”
诸臣莫敢先言。王翰之进曰:“皇朝之兴,父子相传,未有逆革。愿陛下深思之。”
纪慎进曰:“陛下春秋鼎盛,普天傒心,四方景仰,岂可轻移宸极,骇动人情乎!”
繁冀、恒良等进曰:“稽之古代,皇储正统。夫辄改昭穆者,皆是祸福所由。请陛下慎翰之之言。”
上怃然曰:“庄无能,培失道,普狂狷。盖子女如是,以朕寡德,心诚哀悒也。”
垂泣湿袂。繁冀等请上所欲。上曰:“欲立周王,然实冲幼。”
诸臣曰:“周王仁孝,纪妃柔德,民望属久矣。”
上曰:“天下属心,不知外朝何如?”
繁冀曰:“乞陛下召试百官,有异议者,臣请斩之!”
上乃御治政殿,召文武五品以上,谓曰:“诸子中,谁可为嗣者?”
衆皆呼周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