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轻女人抹了抹眼泪,拿了宁婉的名片:“好,那太谢谢你了。”
“需要我现在帮你报警吗?”
“我……我自己报警就可以了……我,我回家先下单个摄像头,谢谢你,律师。”
那年轻女人的情绪好了点,“我先去处理下伤口,后续有事可以再联系你吗?”
“可以的。”
“你是看心情给人家做法律咨询吗?”
年轻的女当事人刚走,傅峥嘲讽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宁婉不明所以:“什么?”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傅峥却是冷笑,“不要给我装无辜这套,你以为自己多高尚?结果办案还不是看心情胡乱来,说的好像你多在乎基层群众的生活一样,还假大空的号称要改善社区法律环境,结果呢?结果同样遭受家暴的案子,上午来的中年女人你就糊弄人家让人家忍着,刚才来的这个年轻女人,你又义正言辞地建议对方取证离婚。宁婉,你是变色龙吗?”
傅峥这番质问有理有据,他自认为自己这下彻底扳回一城,结果宁婉只是云淡风轻地看了看他,露出了沉着甚至有些怜悯的表情——
“你憋这个大招憋了挺久吧?”
她挑衅地朝傅峥笑笑,“但这位少爷,你还是有点不自量力了。”
“我在这个社区干了两年了,对社区里居民的了解程度比你可大多了,之前来咨询的吴阿姨,她老公完全不可能家暴她的。”
傅峥自然不服:“这世界上没有什么完全不可能的事,你到底是怎么轻易就得出这种结论的?”
“吴阿姨不是第一次来哭诉自己被老公家暴了,之前的几次我都有做认真的调研走访,也询问了他们的儿子和邻居,最终排除掉了存在家暴的可能。”
宁婉打断了显然准备发言的傅峥,“行了,你先别说话,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你要问我怎么就能通过这些外部的证人证言排除掉家暴的存在,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很多人看着不错,没准是个变态杀人狂,邻居的证言不准确,小孩也有可能基于复杂的感情或者害怕而帮忙掩饰,何况如果没有家暴,那老阿姨手上的伤痕怎么来的,你满脑子都是问题,对吧?”
“可就算别人都被家暴了,吴阿姨也不会被家暴的。因为……”
宁婉瞥了傅峥一眼,振聋发聩道,“人家是退役下来的散打冠军!”
“……”
“现在还开着个散打培训班呢,平时身上有伤痕,是因为和学生训练时不小心弄到的。”
宁婉讲到这里,顿了顿,然后补充道,“吴阿姨老公是个IT工程师,码农,很瘦,也不高,大概也就够撑吴阿姨两拳吧,我真的从没见过吴阿姨老公不自量力试图攻击吴阿姨的,因为那简直是自杀式的,但是倒是在小区里见过几次吴阿姨追着她老公跑扬言要打断他的腿……”
“……”
傅峥没料到这样的发展,声音艰难生涩道,“那她为什么要说自己被家暴了……”
“你知道吴阿姨年轻时候的梦想吗?”
傅峥皱了皱眉:“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宁婉没理他,径自道:“吴阿姨年轻时候,梦想是成为一名女明星。谁知道造化弄人,后来她成了一名散打冠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