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轻而寒彻。
玻璃杯碎落在地。
庄理面无表情地起身,吸了口烟,拎起包往门外走去。
费清晖在二人之间来回看,在一众人仿佛寄托了期望的神情中朝庄理追去。
还没走出门厅,庄理就被费清晖挡住了去路。
“让开。”
庄理眉头微蹙,唇角紧抿好像很坚毅。
曾几何时,费清晖在故去的女友脸上也看见过相似的情绪。是什么,他到现在也没有明白。委屈吗?为什么委屈,他们不过是调笑两句罢了,无心之言。他们向来如此,女人们也笑得开怀,怎么偏偏这个女孩反应如此激烈。
费清晖上前一步,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声音说:“不管你有什么,先过去道个歉,你要就这么走了,当着一帮人,老叶怎么下台来。”
“重要吗?”
庄理当真觉得他们的逻辑不可思议,“让开。”
“不是,这事儿你想明白了。”
当众让叶辞如此难堪,不尽快圆场,事后很难有转圜的余地了。庄理也知道。
席间不断说服自己,没关系,决定了逢迎就要忍耐下去。她算什么?只是他漫长情史中的一段而已。
可是,终究她不想只是情人啊。她不想做一个附庸、佐酒点心、战利品,她想他认真地看看她,看看她和其他女人到底哪里不一样。
她不要因为容貌、学识、谈吐而被划等级的不一样,她要他心里的不一样。
僵持不下之际,叶辞的声音传来,“抱歉,你们慢慢玩,我去换身衣裳。”
庄理猛地推开费清晖,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前厅屋檐垂下雨帘,她刚探出身去就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拽回。
惯性让人撞入他怀中。庄理仰头,挤出两个字,“放开。”
叶辞二话不说地把庄理拽上了楼,香奈儿链条包掉在楼梯上,手机从没合紧的口盖掉了出来。
砰一声响,庄理被抵在了门背上。房间里没开灯,浅淡的光从没安装窗帘的窗户照进,一些家具与床覆盖包装薄膜,在各处陈放着。
“庄理。”
叶辞呼吸着,手上还有没擦拭干净的黏腻感。掌心和衣料摩挲,没有人让步。
他想要看进她的心底去,可她又是恨恨的眼神——他有这么可恨么?
“小理。”
他没有意识到语气中的哀求之意。
“叶辞,我……”
庄理颤声说,“你还记得你跟我讲的话吗?我不觉得你们的话好笑,我也不觉得那些是能公开讲的。”
“所以你就这么对我?”
“我这么,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