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
树下,汪霁执着棋子认输。
他和符苏是客人,所以没能进厨房帮忙,棋盘对面坐着的是汪奕扬的大伯,远近闻名的厨房杀手,同样被剥夺了进厨房的资格。
汪奕扬他大伯退休前在县里文化馆上班,受环境熏陶,爱书爱棋,冬日里烤火闲着也是闲着,于是拉上汪霁对弈。
又来一盘,有山喜鹊飞到柿子上吃冻柿子,长尾随着啄食的动作轻灵地跳动。
下到后来,盘面僵持,汪霁抵着额思忖。
突然厨房里有人喊:“爸——”
这一声给汪奕扬大伯吓得一激灵:“干什么?我下棋呢。”
“这老炉子点不着了,你过来看看,等着煨牛筋呢,快点。”
“这搞的……小霁,我去去就回啊,”
汪奕扬大伯站起身小跑进厨房,“哎哟,我正思考呢,尽打扰我,看看,关键时刻还得我出马吧。”
“嘚瑟的你。”
厨房里笑闹声不断,汪霁低头看着棋盘,符苏不知何时走到他身后,手伸进衣领在他低垂的后颈上揉了揉。
手很暖和,汪霁放松地仰起脸:“聊好了?”
汪奕扬的堂弟念书不错,金融专业,明年研究生毕业想进国内的投行,符苏一进门就被他拉去说要交流一下经验。
惹得汪奕扬直无语,“交流?你进去了吗你就交流,那叫请教!”
“嗯。”
符苏应了一声。
汪霁看着他神情:“你别敷衍人家。”
“没有。”
符苏笑了笑,看向桌上的棋盘。
汪霁说:“坐太久,腰疼。”
炉子点着,汪奕扬大伯又小跑回来。
符苏俯下身,握着汪霁的手落下一子。
“炮五平二?”
汪奕扬大伯动了动眉,屁股还没坐下,手上先动了马。
树上的喜鹊吃饱了柿子,扑扑翅膀飞走。
符苏说:“将了。”
汪奕扬大伯边回味边笑:“观棋不语才是真君子啊,这怎么还请外援?”
符苏轻轻一笑,借着外套的遮挡揉了揉汪霁的腰。
等到夜幕降临,电视机里在放春晚前的直播采访,屋外鞭炮声不绝,屋内温暖如春,大家厨房客厅来回转,端菜端出了国宴的驾驶,一道道菜摆满了整张圆桌。
隆冬岁末,万家团圆,今年失去了什么,收获了什么,经历了什么,在这一刻仿佛都不再重要,过去的已经过去,新的一年却就要来到。
饭桌上,每个人的手机都在响,群发的私聊的,总之祝福如潮。
符苏手机也响一声,父母朋友和他都有时差,他点开,居然是前段时间才通过汪奕扬加了微信的符昊。
符昊给他发了一长串的语音,他没听,先看向下面的那张照片。
“谁啊?”
汪霁问。
“符昊给我发全家福了。”
符苏把手机转向他。
符昊虽然比符苏小,但孩子都已经有了,照片上一家七口,符昊搂着妻子抱着女儿坐在双方父母中间,笑得灿烂。
“他这是和我炫耀?”
符苏道。
汪霁还没来得及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