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宝林冷眼看着她。
刘御女被看得眼神稍闪,她试探地问:
“邱姐姐是觉得卢才人小产一事,嫔妾拖累了姐姐,才不愿再搭理嫔妾吗?”
说着,她仿若有点委屈。
邱宝林只是平静地说:“到底是拖累,还是故意算计,刘御女心底清楚。”
刘御女心中一紧,她下意识地反驳:
“嫔妾没有!”
邱宝林移开视线,她淡淡地说:“那几盒香膏中本来不该有红花和夹竹桃。”
刘御女一顿,她还想解释,邱宝林却不愿再听:
“我不管你是听了谁的指使,但我不想掺和进这些事情中,你若再纠缠不清,也别怪我不念往日情分!”
邱宝林眸色极冷,显然是对她心有膈应,刘御女咬了咬唇,不等她再说话,邱宝林已经撞开她的肩膀,径直离开。
刘御女烦躁地跺了跺脚。
身边婢女红苕担忧地问:“主子怎么办?邱宝林会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卢才人?”
刘御女皱眉:
“不会,就算她会,卢才人也不见得会信她。”
连自己带进宫的婢女都不信,指望卢才人会相信邱宝林这个可能害了她小产的人?
刘御女才不信卢才人有这等心性。
但不管怎么说,邱宝林这种肯定她害了卢才人的态度都让她有点心慌,她皱眉思虑良久,低声道:
“晚点时候,你去娘娘宫中一趟,把这件事告诉娘娘,问娘娘要怎么办。”
她和邱宝林之前的确有点交情不多,但也不足以让她放心留个把柄在邱宝林手中,尤其是这个把柄很可能让她丢了性命。
刘御女抿唇,脸上闪过一抹狠厉。
来年四月,卢才人的禁足令终于解除,这小半年来,她经历过大喜大悲,再不见初进宫时的浮躁和轻狂,沉静得判若两人。
期间,中省殿来人,撤了一个奴才离开,和宜殿因此安静了两日。
其实不止卢才人,云姒也是半年没有见过谈垣初。
云姒心底不是不着急,但她没办法,谈垣初仿佛忘记宫中还有这么两个人。
再到坤宁宫请安时,莫名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这半年内,只有苏美人的位份发生了改变,她如今成了贵嫔,真正的新妃中第一人。
不仅如此,新妃中也有不少冒出头的人,偶尔也得几日恩宠。
卢才人出现在坤宁宫的时候,坤宁宫安静了片刻,杨婕妤挑眉看向卢才人,掩唇轻笑:
“瞧瞧这是谁,卢才人的禁足令终于解除了?”
卢才人没接这话,坐在位置上,杨婕妤见状,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如今不比从前,一个失宠的才人也敢和她这般硬气?
这半年来,杨婕妤其实也不好过,她明显察觉她的恩宠不如曾经,除却容昭仪,皇上最常去的就是苏贵嫔的宫中,苏贵嫔刚进宫时和她有过龃龉,偏生两人位份相差不多,仗着恩宠,杨婕妤拿她半点办法都没有。
苏贵嫔这人不像卢才人蠢笨,她不费口舌功夫,杨婕妤敢罚她,她就敢直接撞上杨婕妤的仪仗,皇上不管,皇后也不理,最终只能两人都讨不得好。
杨婕妤心底再怄得慌,也只能惺惺作罢。
苏贵嫔不着痕迹地扫了卢才人一眼,刚进宫时她和卢才人同在一处,皇上让卢才人伴驾,却看不见她,当时她也对卢才人生出过嫉妒,但谁知卢才人落败得这么快,她都险些忘记宫中还有这么一号人了。
即使如今卢才人再出现,但苏贵嫔已经不把她再看在眼中,一个失宠的妃嫔,能掀起什么波浪?
皇后见到卢才人也只是惊讶了一下,甚至都没过问,笑着和苏贵嫔以及容昭仪闲聊了几句,很快就散了请安。
卢才人很轻易地察觉出旁人对她的态度,往日请安的话题中心都在她和杨婕妤身上,如今却没一个人记得她,将她忽视了个彻底。
这前后落差的滋味一点都不好受。
卢才人攥紧手心,她眸中神情越来越冷,她必须要复宠,否则谈何报仇!
但卢才人没想到这个机会来得这么快。
颂茸去后,秋玲彻底进了内殿伺候,经历小产一事后,卢才人对云姒的观感有点复杂,一边觉得她无辜,一边又觉得忌惮,倒也不会每日请安都会带着云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