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捏着手上晶莹剔透的玉佩,望着她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
周帝的阁楼,更像一个书斋,地下几层都装满了书,只有上方视野开阔,可以俯瞰整座皇宫。但竹林浓密,又不太通风,温怜踏在楼梯之上,只觉得一股陈旧发霉的味道。
外面一阵清风拂过,吹得阁楼房檐处的风铃叮铃作响,在寂寥的阁楼之中,更显诡异。
“冯公公
,这阁楼怎么没人呢?”
除了那诡异的风铃和风声,温怜只听到他们两人的脚步声,心里不禁有些害怕。
冯令脚步不停,头也不回,声音尖锐而没有丝毫起伏:“这里都是书,近日天干物燥,人多了难免手忙脚乱,陛下就让他们都出去了。”
温怜:“……”
她每次见到周帝,几乎都是在未央宫,从没有来到过这里。温怜往楼梯上方望了望,黑影重重,让人心慌。
她从未在晚上出过芙蕖宫的门,况且身边连一个熟悉的人都没有,对危险的本能,让她忽地就顿住了。
脚步声停,冯令警觉地回头看她,似笑非笑:“温小姐?”
温怜抓紧扶手,心里慌到不行,不知是心里是哪里冒出的直觉,她甚至觉得连冯令的表情都十分可怖,仿佛真的被鬼上身了一般。
她迟疑地望向他:“冯公公,天色已晚,事情也并没那么急,我还是明日再找欣悦吧。”
见她转身就往下走,仿佛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冯令脸色一变。
他急忙伸出手,正想一把将人抓住,就忽地听见楼上传来一道低沉的男音。
“是怜儿来了吗?”
周帝站在楼梯口,身上早已换上一身便服,他目色沉沉地盯着温怜,压抑着内心的渴望与疯狂,道:“既然来了,就就快上来吧。”
他的话仿佛一阵冷风,让温怜后脊一凉,她扭头朝周帝看去,瞬间毛骨悚然,无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又是那种眼神,那种透过她,似乎看到别人的眼神;那种看到猎物的眼神,冰冷中带着嗜血的狂热。
温怜手指紧握,抿了抿嘴唇。虽说她一直把周帝当做自己父亲一般,但他终究不是她的父亲,此时此刻,他只是一个男人,一个拥有无上权利的男人。
心里的话很多,但几经打磨后,温怜才敢忍着心里的惶恐,低声道:“温怜见过陛下,刚刚不慎误闯了陛下的阁楼,扰了陛下清净,温怜实在罪过。如今天色已晚,温怜就不打扰陛下休息了。”
此话一出,周帝脸上的笑意就僵住了。
想跑?
晚了。
“何谈扰人清静?”
周帝一步步走下楼梯,缓缓靠近温怜,声音低沉而焦渴,“怜儿刚刚的那套舞,让朕恍惚想起了当年。”
“那一年,你娘也是穿着一身敦煌舞衣,在沙漠里翩翩起舞。”
他的眼神逐渐被点燃,看着温怜的目光越发火热,仿佛真的可以从温怜的脸上,看出当年那个人的影子。
他一把抓住温怜的胳膊,力道极大,温怜莹白的皮肤,瞬间红了一圈,周帝胡子颤抖,狰狞的眼里满是痴狂:“朕从未见过如此佳人,可惜了,当初龟兹王让她从我和你爹之间二选一,我却因为早已娶妻,只能将她拱手相让。”
“可惜了你娘如此尤物,竟嫁给了你爹那个蠢货,真是暴殄天物!”
“朕把你爹调到漠北镇守,本想让她跟了我,却不想
你娘也是个死脑筋,非得独守空房!她若是当初听我的,趁早跟了我,你母女二人,如今岂不独享荣华富贵!”
“可她非要跑,甚至还为了你爹殉情,真是可惜了那张脸!”
他面色癫狂地说着话,这些话排山倒海般扑向温怜,一时间让她神魂惧震,直接呆滞了。直到周帝将苍老的手触上她的脸,她才反应过来。
周帝庆幸地看着温怜,伸出手去拂开温怜鬓角的碎发,叹道:“好在是,你爹那般蠢笨的之人,竟也能生出你这样的美人!”
温怜头一偏,躲开了。
楼下传来关门声,而冯令早已消失。偌大的阁楼,只余温怜和周帝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