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姬有些恍惚地回到自己的院子,打开门,玉明儿本是睡下了,又强起了身,揉了揉眼睛,有些惊讶地道:“姐姐,你怎么回来了?今晚殿下不是要你侍寝么,刚才外面那么闹腾,难道殿下有事出门了?”
银姬打开自己的柜子,边翻边劝抚道:“没有事,你快睡吧。”
“这么大晚上的,你为何收拾东西?你那柜子里都是些金银饰,现在这个时辰又不出门,你倒腾它干什么。。。”
说着,玉明儿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轱辘从被窝里爬起来,惊惶地问道,“刚才进府的好像是官兵,难道殿下犯了事,落魄了?!”
“你在瞎说什么!”
银姬闷气地把手里的绫罗缎子往地上一丢,再也没有心情收拾细软,“我实话跟你说了吧,咱们殿下他变了!”
“变了?变什么了?变心了?哎,我还以为怎么了呢。”
玉明儿舒了一口气,又躺了回去,“咱们殿下本就是风流性子,进了万花丛,他就想摘万朵花,你来府上的时间比我长,怎么还不习惯他这样?”
“不是,你没听明白。”
银姬踱到床边,把玉明儿又从床上拉了起来,“是变了!真的变了!!”
玉明儿迷茫道:“姐姐,大半夜你到底在说什么,到底变什么了!?”
银姬忽然压低了声音:“你知不知道,刚才那个男人来了。”
“哪个男人?”
玉明儿这迟钝性子,银姬急的要死:“你怎么还不明白!就是殿下梦里的那个!”
“梦里那个。。。”
玉明儿忽然反应过来,“难道是。。。那个裴山君?!”
“就是他!”
裴戎在谪仙楼与滕王的那点事闹得满城风雨,滕王这几个小妾不可能不知道,特别是他每晚说梦话,都要念裴戎的名字念个百八十遍,小妾们的耳朵早就磨起茧子,见银姬的反应,玉明儿突然也紧张起来:“他来干什么?”
“具体他来干什么,咱们作妾的不能说,且管不着,可我告诉你。。。刚才咱们殿下。。。一柱擎天了。。。”
“什么?!!!!!”
玉明儿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消息,简直比滕王落难了还要令人震惊!
玉明儿突然站了起来,急的在床上直跺脚,声音立马带了哭腔:“完了!完了。这下可完了。。。殿下真的变了!!!这真是要命!姐姐!咱们怎么办啊!!!”
银姬叹了口气:“以前咱们府里妾室众多,我也没有起过为自己打算的念头,毕竟环肥燕瘦,殿下爱喜欢哪个就喜欢哪个,他人也是不错,未曾亏待或冷落过谁。可是这回他的取向变了,彻底变了,我就觉得,如不再为自己打算,就真的没有出路了。。。”
玉明儿含着泪道:“我出身商贾,家里不在乎我做过人家小妾,尚有娘家可以回,姐姐你怎么办?”
“谁知道呢,趁着年轻,找个机会让殿下放我走,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就这样,银姬和玉明儿,长吁短叹,一夜未眠。
另一面,滕王下了早朝之后,外面下起清雨。他怕裴戎走了,便没有坐他那辆豪华马车,而是骑着烈风早早赶了回来,又忘了带雨蓑,到府门口的时候,全身已经湿透了。
急匆匆赶到自己院子门口时,裴戎坐在窗沿上,靠着窗楞,一条腿蜷着,一条腿搭在外面,正在看院子里的一汪池水。
雨点打在池水中,揪起一滴一滴的雨花,然后四散而去,池里的大锦鲤体型臃肿,胖的跟个猪崽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