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丝声线的颤抖,可这把声音,真真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产生出窒息得不出话来的压抑感,非常不舒服。
“因为世事无绝对的黑与白,每个人所谓的正义都不尽相同;所以从某角度他是好人,从另一角度他却是坏人。你们,知道了吧。”
众男人呆立,面面相觑,缄默无语。
本来都怒气冲冲的,如今竟然会沉思起来,都显出一张张茫然的表情。
思绪都在漫无边际地飘飞,仿佛断线的风筝一样。
“对于现在的情况来,在本宫的眼里,你们就是坏人。然而这个尘世所有的一切,也只不过是一阵浮云。我们所苦苦寻觅的,其实只是内心世界的纯洁宫殿。你们要是明白了,那就最好不过。”
叮叮慢慢瞪大起眼睛,轻摇起头来。
刚失去谢铭的那颗心本来就脆弱不堪,现在所承受的压抑就更深了。
儿时她时时刻刻都有这种感觉。自己孤单一人,凄苦地度过余生;跟父母在另一个世界里重逢;自己的尸体焚烧成灰,融入土壤中渐渐腐朽而永无知觉。
“你们见过饥饿的孩吗?见过染上瘟疫的尸体吗?见过奄奄一息的病人吗?见过苍老枯瘦的老人吗?见过支离破碎的白骨吗?见过,人不人鬼不鬼的生物吗?这两个女生其实并不比你们经历得少。大家都那么努力地活着,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空气似乎被凝滞了一样。
众人的力气一从身体里游走,黑衣女人的那只眼睛仿佛就像要将他们的魂魄吸走一样。大伙眼前的一切慢慢模糊起来,渐渐陷入一片无边的黑暗。
慢着!
叮叮头皮麻,机械式地扯住头。这个女人的声音,仿佛就是一个死去的幽灵在述种种痛苦,层层叠叠地笼罩在人的心灵上,压得透不过气来。
绝望、忧郁、痛苦、迷惘、烦躁,一下子全部涌了出来,充满每个神经末梢!
她赶紧又捂住耳朵,往后爬了几下,减少这把诡异声音的影响。回四顾,所有男人的脸色变得阴晴不定,都有些魂不守舍。
再次紧搂住谢铭的尸体,叮叮的思绪飞快回转——
“如果一个清醒的人拥有一种催眠的脑电波,在她不自觉的时候呈放射性地散。简单理解就像双胞胎的某种心灵感应一样,但是对象却不仅仅限制于兄弟姐妹,而是所有人。你怎么看?大姐?”
“姳你在什么呀?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事情。”
“不不不,要真有其事呢。当这种散性的东西类似辐射一样,以这个人为中心,扩散到周围的人群身上,那会又会怎么样?”
“难道会被催眠了?”
“我不知道,我想是吧。”
“那还得了?姳啊,你最近可能是太累了。等眼睛好了,我再带你出去好好散散心吧。”
“嗯。”
虽梦是入睡后或者昏迷后大脑皮层未完全抑制,而在脑海中出现各种奇幻情景,是人类的一种正常生理现象。但居然能,在清醒的状态下强制让人这么做?
这,这不可能吧!
不不不!
是的!
她记起来了。
她绝对是有听过这种法!
“不要了,不要了,不要了。。。”
叮叮脸上满是痛苦之色,终于声嘶力竭地大喊出来,“不要啦!!”
而黑衣女人置若罔闻,甚至连头都没回,似乎根本就没听到她的话。
叮叮又紧紧地握住谢铭的手,声泪俱下,“不要了!我求你不要再啦!”
“噢?”
她顿了下,“为什么?”
这个问题叮叮回答不出来,只是带着哭腔尖叫,“不要再啦!不要再这样了!我求你了,好痛苦!不要再让我痛苦了!我求你了!啊!”
声音里充满了惊愕与恐惧。
可回答她的,却是让人背脊凉的笑声。而且仿佛是几个古怪的笑声重叠在一起,让人听得毛骨悚然,心里直打哆嗦。
显然,叮叮的尖叫并没有取得效果。
黑衣女人的怪笑声越来越大,似乎无数个一模一样的她在一步步逼近。
“你长大了啊,可是却变得如此窝囊废。。。看着我!”
叮叮喉咙里渗透出一些苦涩的液体,肾上腺紧急收缩,在巨大的恐惧中勉强保持着镇定,别过头去。
“怎么了?你不是一直都想见我的吗?”
“我,我还不能死!”
“噢?用‘我’来自称,那就明你有直视哀家的资格,”
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的语言从黑衣女人的檀口中缓缓流淌出来,“很早之前就跟你过了。当你一腔心事相待倾诉,却见你平生的好友都婉谢约谈、离席而去。甚至,不在人间。那时,你心中又是什么感觉”
“我。。。”
叮叮闭上泪眼,抱得谢姳更紧了。
“你不是誓。你能握住枪,也能拥抱她们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