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以前就很喜欢中国的书画,我家以前客厅、书房或走廊都挂这些,我爸还赞助过不少画家。”
她平静地说,视线缓缓转到字画上。“爸爸以前常跟我说,做事不能过犹不及,这对我影响很深,我以前总是拚了命去做每件事。”
他望着她,嘴角缓缓上扬,沉默凝听。
“事情做得过头了,那就等于跟没做一样,达不到效果,可能也造成反效果。”
她深深吸口气,又吐气。“就像我对林咏,我一直想要强迫她接受我的想法,我用我的方式对她好,却从来没有真的问过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可能只是一直在灌输她我所认为好的、正确的事。”
他放下杯子,歪着头看她。
“林咏……不会回来了,对吗?”
她低下头,婉转却哀伤地问。
他喝完了最后一口水,淡淡地说:“她离开也好,没有适合她的位置,留着也是痛苦。”
林隽咬紧下唇,用力地压抑住情绪才能抬起头,试探性地说:“那她离家出走也太久了,也闹够了吧。”
他转头看她几秒,把杯子放到桌上后走到她面前,从容开口:“你看比赛的时间快到了,现在过去还来得及。”
她本就没打算听到他承认什么,只能点了头,两人走到门边时他突然说:“过犹不及这一幅,能先借放在我家吗?”
林隽顿了几秒,才答:“可以。”
这话说完,他身后的助理就赶紧进屋去取字画了。
上了车,她踌躇很久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的手靠在车窗上,托腮望着她:“你想问什么?”
“怎么突然要这幅画?你也喜欢这些?”
她小心翼翼地措辞。
他淡淡一笑:“我爸也会搜集艺术品,尤其是书画跟瓷器,我从小看多了也不反感,当然你刚解释过犹不及的意义,也让我有些感触。”
她没料到他真会回答问题,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更重要还有另外一个纪念含意。”
“纪念含意?”
他双眸半掩,微微靠近她,她下意识退了到车窗边,屏气凝神。
“小隽,这是你第一次告诉我关于你的事。”
她瞪大眼睛看着他嘴角上扬,这过于温柔又似呢喃的语气,她仿佛只感受到一股突然窜入骨骼的寒冷,让她难以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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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黑拳比赛行之有年,有些富商热爱这种竞技活动,长年培育投资一些退役拳手或是挖掘新人,除了是当成游戏赌注外,也是另一种人身保护。
除了本身有主人的拳击手,也开放给自认有能力却因为比赛失利、或是积极想找金主投资的人,他们如果能在今晚的比赛中拥有好成绩,可能就会被贵宾席上的人包下,往后日子就会好过。
这场属于非法竞赛,自然需要两道都交好的人来居中斡旋,活动发起人是香港早年发迹的富贵世家,背景与财力当然担得起这样的危险游戏。
以冯时这样的人,完全不用预约跟打招呼就能进去的,跟在他身后的林隽以为他会一起带自己入场,却没料到他居然直接先往内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