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坏人哦,跟着我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那你还要跟我走吗?为了让你妹妹可以成为富商家里的养女,你要跟着我们过漂泊的生活?说不定她长大都记不得你了。”
“呜呜,呜呜……”
衔蝉委屈地嚎啕大哭起来,一边擦眼泪一边点头,“我还是要跟你走,我就是要跟你走。”
那边听到动静的三个人匆忙跑过来,崔桃红慌慌忙忙地把怀里的孩子交给杜旭,扶着膝盖有些吃力地蹲下身:“怎么了,衔蝉?为什么忽然哭得这么委屈?”
她有心要责怪李平阳几句,却又有点胆怯地垂眼不说话。
倒是张峒道,走过来看着衔蝉一脸鼻涕眼泪的,扭脸就一言难尽地望着李平阳:“你咋把孩子欺负成这样啊?”
“什么欺负?”
李平阳看着那还在伤心哭泣的衔蝉,眼里的赞许抑制不住地化为笑意,“这不是欺负,是这小娃娃人生第一次做了君子之盟,难免要哭这一次的。”
她蹲下来看着衔蝉,也不管孩子和其他三个人能不能听懂,自顾自碎碎念起来:“这就对了,只有这个心性才是我想要的。那种自己只要稍微有些委屈,只要自己不被理解,只要遇到些挫折就哭天抢地地把承诺抛诸脑后的人,那些随波逐流朝令夕改的人,他们根本不是什么好料子,也练不出什么东西——做侠客的第一步不是炫耀,而是要面对不公平,只有对待最糟糕的境遇还能本性不改的人,才有资格拿起手里的剑说一句匡扶正义。”
“你这孩子不错,我收了,从此后跟我练吧。”
崔桃红一脸茫然,许久反应过来,慌忙站起来:“好好的忽然说什么呀?衔蝉才这么大……他,他还小呢,练什么呀。”
李平阳笑嘻嘻地拍了拍衔蝉的脑壳:“不小了不小了,这个年纪我已经能单杀独狼了。就是崔姑娘这个年纪也应该已经开始练舞了吧?”
崔桃红有些心软:“但是……”
“跟我走走呗,男子汉大丈夫的,总闷在家里能有什么出息。”
李平阳说着,笑嘻嘻把衔蝉拉到自己身边,顺手指了指杜旭手里的小娃娃,“这个大的我收了,此后他跟我和大人混。那个小娃娃就是年纪太小了……不过这个孩子都到了能喊人的年纪了,杜老爷,您怎么还没给她起个名字啊?”
“这,这怕是不太好吧?毕竟这孩子到底姓什么都不知道的。”
“这有什么不好的?就姓杜不就好了吗?”
杜旭一愣,再看看眼眶通红的衔蝉和笑嘻嘻的李平阳,不由得又是羞愧又是感慨地微微摇头:“这真是,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