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他从没忘记她,更未放弃。
她喜欢沪市,在京市和沪市之间,他把新总部落户在沪市。
他本打算解决完明家的事情后,一年两年跟她慢慢磨,水滴石穿,她早晚会原谅他。就算不原谅,她也别想嫁给别人。
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章怀瑜。
章怀瑜见他一瞬不瞬看着照片,眼神里有男人之间不言自明的贪欲,咬牙警告:“她现在是我女朋友。”
江叙白倏尔压下所有情绪,只留下冷漠的平静:“只是女朋友而已。”
章怀瑜危险地眯起桃花眼,听出了他未竟之意,讥笑:“你不会以为分了手,就有资格挽回,当我死人吗?”
江叙白嘴角挑起一个微妙且嘲讽的弧度:“
()你都行,我凭什么没资格。”
章怀瑜的脸一沉到底,阴沉的模样有种罕见的锐利。
办公室里的气氛沉重紧绷,似乎绷紧了的弦,一触即崩。
饶是明母都不敢轻易出声,只敢把满腔咒骂留在肚子里,她咬牙切齿立在原地,何以宁是会下蛊吗?江叙白多年来念念不忘,风流浪荡的章怀瑜似乎要浪子回头。
扭着明母进办公室的国字脸保镖心里大呼刺激,你们有钱人争风吃醋这么直来直往的吗?是因为有钱可以为所欲为吗?
另一个跟在傅时遇身边五六年的容长脸保镖心更细些,他无意间发现,自家老板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目光好几次落在章少女朋友照片上,停留的时间有点久。发现这一点后,人都有点傻,不会吧不会吧。
傅时遇微不可见地扬了扬眉梢,出声打破胶着的气氛,却不是朝着对峙的二人,而是对明母:“你和江总的恩怨,你们自己解决。但你不该又打着我的旗号继续招摇过市,之前在美国我已经提醒过你。”
被个晚辈说到脸上,明母涨红了面孔,嘴唇嗫嚅似乎想解释,然而事实摆在眼前,无从辩解,索性闭上嘴一言不发,心道你能把我怎么样,总不能打我骂我?
却听傅时遇淡淡的声音响起:“你的债务自己去解决,再有下次,你的跨国官司自己打。”
轻飘飘的声音却像是九天玄雷打在明母耳边,震的她头晕目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被供货商被银行追债追得焦头烂额,全靠陆淮海的周旋才有喘息的余地。就这还是自己去找老爷子大哭一场,陆淮海不想老爷子为难才答应帮忙。
傅时遇开口让陆淮海别管,陆淮海会听的,他一直很迁就这个小儿子。便是老爷子那,傅时遇好好说,老爷子大概率也会听孙子的话。
明母嘴唇颤抖得厉害,无论是声音还是气势明显虚弱下来:“时遇,我是你姑姑,亲姑姑!你不能这样对我,你这是要逼死我啊。”
傅时遇回以平静的直视:“不至于,找律师找会计师申请破产,能卖的卖,差不多能填上窟窿。姑姑,你今天五十多,不是五岁,早该学会自立。”
明母脸色血色褪得干干净净,整个人都打了个晃。
傅时遇吩咐保镖:“送她出去。”
两名保镖上前,一左一右扶着明母,以架着人的姿势带她离开办公室。
浑身软绵绵的明母没有任何抵抗,她心里仿佛蹦着一只兔子,七上八下不得安宁。家业卖掉还债之后,她和女儿的生活怎么办?那点债务对他们父子而言九牛一毛,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冷酷无情见死不救。
傅时遇半笑不笑看章怀瑜和江叙白:“两位是先解决私人恩怨,还是继续开会?”
“继续开会,”
江叙白不紧不慢整理之前扯乱的领带,恢复一贯的斯文优雅,“章少有指教改天另约时间。”
章怀瑜皮笑肉不笑:“好。”
*
浑浑噩噩的明母被保镖塞
进车里,诸多委屈惶恐顷刻间爆发,她不顾形象地嚎啕大哭。
千里迢迢连夜带着人从京市杀到沪市,本想出一口恶气,万万想不到被傅时遇这个亲侄子当众打了脸,他还想让陆淮海袖手旁观,逼死她们母女。
明母一边痛哭流涕一边手忙脚乱找手机,拨出陆淮海电话,竟然是关机,连打数次才意识到有时差,那边是半夜。
陆淮海设置了免打扰模式,只有少数几人才能在睡觉时打通,明母显然不是。
陆老爷子倒是,九十多岁的人了,被明母哭得头疼欲裂,高血压都犯了,吓得保姆赶紧打电话给陆淮海。
陆淮海气了个半死,转头打给傅时遇了解具体情况。
傅时遇说了明家和江叙白之间的事情,只言片语足够推断出大概情况。
陆淮海叹为观止:“她到底像了谁?你爷爷奶奶都不是不讲理的人。我们兄弟四个加上你们堂兄弟姐妹六个,都是讲道理的人,怎么就出了她这么一个奇葩。”
傅时遇凉凉道:“你们惯出来的。”
陆淮海沉默,确实有点,四个儿子一个女儿,还是老来女,难免娇惯。后来又是低嫁,明盛达百般迁就她,把她惯得越来越无法无天为所欲为。
傅时遇还要开会,说完正事立刻结束通话,返回会议室。
陆淮海揉了揉太阳穴回拨明母电话,一接通就听见呼天抢地的哭声。
“闭嘴!”
罕见的严厉骇得明母哭声卡在喉咙里。
陆淮海呵斥:“之前我怎么跟你说的,不要去打扰爸,爸身体不好需要静养不能操心,我们所有人都是报喜不报忧,你倒好,三天两头拿你的破事去烦爸。爸要是被你气出个好歹,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明母委屈:“还不是时遇,他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