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桓一阵后,两人辞去。告辞之时,不其然的又收获了一大堆的药材布帛之类的。对此,苏月恒也只能却之不恭了,尤其是这药材,正是沈珏目前用的上的。
回到大惠巷,已然是掌灯时分了。现在的苏宅很是好看,到处都点起了灯笼,一路行进都是影影绰绰的灯影,映着这雪夜,自有一番说不出的诗意。
苏月恒靠着沈珏在门口看了好一阵子,方才回屋歇下。
过年自然是热闹非常的,就算是没有外人,就他们这一院子的人也是好好的热闹了一番。放爆竹,吃饺子,发红封,摇骰子,玩的是热闹非凡。
苏月恒却是有点惆怅。前世此时,是自己一年为数不多跟家人团聚的日子,前世的自己,这时在干嘛呢?在看春晚?吃妈妈做的好吃的?给家中长者跟小孩发红包?记忆仿佛清晰,又仿佛很模糊。亦或是都有?
察觉到月恒那有些怅然的情绪,沈珏拉过她搂在怀里:“想家了?”
苏月恒趴在沈珏的怀里,怅然的点了点头。是啊,想家了。
沈珏轻轻的顺着月恒背后的长发,安慰道:“嗯,不急,我们很快就能回了。”
苏月恒不忍拂其好意,接着又是一点头。心里却知,这个家自己可能永远都回不去了。
说完这个安慰之辞,沈珏抚着她后背青丝的手却是顿了顿。默然了一阵后,沈珏决定还是先跟月恒说清楚,可不能让月恒日后觉得自己在骗她。
沈珏轻轻拂顺着月恒的青丝,边顺边对她道:“月恒,也许,我方才说的那句话,可能有点差池。”
沈珏很少这样跟自己说话,苏月恒顿时仰起了头,轻轻揪住沈珏胸前的衣服问道:“你说是这话什么意思?”
沈珏轻轻拍抚了几下她:“月恒,也许我们没那么快回去。”
说完,怕苏月恒着急一般,沈珏接着又道:“不过,如果到时月恒想回京城的话,我可以让人先行送你回去。”
苏月恒坐直了身子:“不急,我没那么想回京城的,我早跟你说过,我喜欢在外面的。健柏,你跟我说这个,是有什么打算么?”
沈珏点点头:“嗯,昨日,汤会长问我日后的打算。这些时日我也时有思虑日后的打算,我想,待我身子好后,我们就在外打拼游历一番在行回去。先前我是因为身子不好,家人也好,我自己也好,都没有什么长久的打算。可现在。。。。。。”
现在有了你,日后我们还会有儿女的,他要给妻儿撑起一片天。
苏月恒目光晶亮的看着他:“所以,你的打算?”
沈珏道:“我准备,等我身体好了,我们就在这边安顿一些时日,这北地,我看有很多事可以做。”
苏月恒一听,拊掌大喜:“健柏,你跟我想一块儿了,我也是这样想的。我们难得出来,该是要做点自己想做的事。”
为怕沈珏听不懂一般,苏月恒又特地补道:“说句健柏不高兴的话。俗话说的好,好男不吃分家田,我们现在虽然是不缺钱,可到底这些个东西不是我们自己得来的。而且,日后,就算有银子,那也得守住才是。自己有本事了,才能守得住不是?”
沈珏眼里笑意点点,忍不住搂过她笑了起来:“月恒,你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
一说到未来发展大计,苏月恒顿时一扫先前的愁绪,气势磅礴的道:“那好,那就这样决定了,我们现在这北地呆上几年再回去。待你腿好了后,我们就送信回去跟家里说。”
一看月恒又恢复了浑身活力,沈珏也是心情愉悦不已。抱着苏月恒的手紧了紧,嘴角高高的勾起。此生,有月恒可真好。
初三日到了,又开始一轮施针。第二次施针为“地”
针,人之所应者肉也。此次用圆针,其锋如卵,长一寸六分,以泻肉分之气,使邪气得竭。此次用针二百零九穴,除了行针方法跟上次有所不同而外,其它跟上次相同,仍然是将毒气往大敦穴逼去泻掉。
“天”
、“地”
二针一去,沈珏身上的变化很大,身上轻快了很多,先前那若有若无的阻滞仿佛一夕之间去了很多。
身子轻快了总是让人高兴的。
正月初五,破五。先前攒在家里的污水、垃圾什么的都能往外倒了。
屋子众人忙忙碌碌,就连苏月恒也忍不住拿起扫帚扫了两下。苍榕娘子钱静见了,笑道调侃道:“夫人这是深谙守财之道啊,还亲自动手了?不过,我看茶梅、魏紫姑娘现在也没许人家儿,夫人也不用太紧张。”
今天大家都在忙着,就钱静在一旁看着,没有怎么动手。苏月恒先前还有点奇怪,这钱静一向很是知机的,今天为何看起来甚是木讷一般?现在听钱静这样说来,苏月恒想起来了,时下有外嫁女不扫娘家屋的传统。好像是说,外嫁女扫了地,会将娘家财气扫走一说。
苏月恒闻言,笑了起来,自己这样,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既然自己扫是守财,那就多守点。苏月恒促狭心一起,拿了个抹布给沈珏:“来,健柏,我们屋子里这貔貅你自己亲自擦,好多得点财气。”
沈珏宠溺的一笑,接过抹布果真去够那貔貅去了。可惜,有点高,沈珏坐着多有不便。沈珏不自觉的使劲抻了抻,谁知就是这一抻,一旁的苏月恒惊呼道:“健柏,你的腿能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