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早就注意到,姜芜的眼睛有些淡淡的蓝,很漂亮,像话本里勾人的妖精。
“其实我只算半个南海人。”
“半个?”
“嗯,我的母亲来自东洲。”
“你娘是东洲人”
我有些惊讶,好奇道“她怎么嫁到南海去呀她是哪里人她是不是个大美人才生出你这么标致的儿子……”
“……今天很晚了,改天再同你说。”
我不依“别呀,改天就忘了,我还不困呢。”
姜芜已经自顾自躺进被窝中,闭上眼睛不理我。
我推推他“姜芜,姜芜……你别睡呀……”
他一动不动,好像已经睡过去了。
我默默闭了嘴,顺势躺下认真盯着他,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顺着轮廓细细描摹——好好看……真是想都不敢想,随手从死人堆里捡回来的人,成了我的心上人。
我们会一起走很远吧师父如果还在肯定也会很欣慰的……
一夜安眠。
结为夫妻后我们的相处方式似乎也没怎么变,还是如以前那样平平淡淡,简简单单——除了晚上。
自从我默许与姜芜同房后,他就……很不老实。
我起床的时间是一天比一天晚了,有时根本不愿起,这会我才明白情蛊发作和清醒时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经过我的观察,它似乎是每月十五会发作一次,摸清这一点倒也没那么猝不及防了。
我还在试各种方子来压制它,虽说不伤及性命,但也是一种“毒”
啊,伤身伤心呢,在我的不懈努力下,我终于受到了“反噬”
,一个土方下去后背长了红疹,一碰就疼,不碰就痒,煎熬死了。
“我再也不乱试土方了”
我欲哭无泪,恨不得时光倒流制止当时喝药的自己。
姜芜拿着药膏无奈道“如果普通医术能把蛊治好,它就不叫‘蛊’了。”
“我也是想试试嘛,万一成功了呢”
“现在看来是没成功——脱吧,给你上药。”
我听得面上一热:“你说得也太直白了……”
“就我们俩,还要多委婉我帮你脱”
“我自己来”
我背对着他,三下五除二把衣服脱下。
风拂过脊背让人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冰凉的药膏覆上来的时候我倒吸一口凉气“疼……你轻点……”
“就当长个教训,以后别乱吃药了。”
“我知道啦……”
话虽如此,他的力道还是放轻了些,我低着头,揪着肚兜一角,感觉整个人要烧起来了。
“姜,姜芜……你真的打算留在这山间和我过一辈子你不想家吗你爹娘会不会记挂你?”
姜芜淡淡说“不想。不会。他们都死了。”
我愣住“啊对,对不起……”
我真该死
“没事,你又不知道。”
细想起来,姜芜从未跟我提过他的家人和从前的事,上回说到他妹妹还是因为恨。
他从前是有多凄惨?!指不定是爹不疼娘不爱的。
我痛心疾首道“没事的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