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去告诉御膳房早些把御膳做好,朕今日会提早下朝。”
“是,奴才知道了。”
小安子撑着伞站在龙辇下方,应过之后便要转身,却不知道怎么忽然一个踉跄,随即更是整个人都栽到了地上去,溅起一大片水花。
赵君珩挥手,示意龙辇停下。
他居高临下看着小安子,内心似有什么察觉,只因小安子是于忠海的徒弟,平日里行事也极为稳重,不会这般失神闹笑话,方才从昭弦宫出来时他就察觉到了,小安子今日似格外的心神不宁。
“你师傅呢?昨日淋了雨病了?”
小安子爬起来后便跪了下去,雨伞被摔翻了,这会儿没了遮挡,背上几乎湿透。
“回皇上,师…师傅是病了。”
“病了便病了,开些药吃下歇两天便好,可你这般结巴是作甚,难道他不止是病了,还有别的事。”
听他这么问,只瞧小安子身子颤了下。
而后越发支吾,显然不敢说。
“抬起头来。”
赵君珩没了耐心。
小安子只得仰头,然双眼却是通红,不打自招一般,摆明了告诉别人的确发生了些什么事。
“如实说来,要逼朕对你动刑?”
“皇上!”
小安子又磕了下去,带着哭腔道:“师傅不许奴才在皇上面前多言,但奴才实在担心师傅的身子,求皇上看在师傅侍奉您多年的份上,叫太医去给师傅瞧瞧吧,师傅在雨里跪了一夜回来咳了好多血。”
听了他的话,赵君珩不得不严肃起来。
他坐直了些,仔细看也是能看出他眼里有担忧的,于忠海到底是从小同他一起长大的,从早到晚的跟着伺候他,也没有其他人比于忠海陪伴他的时间更长。于忠海知他懂他,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于忠海于他而言不仅仅只是太监下人,而是个可以让他畅所欲言倾诉的,贴心的,极为靠谱的伙伴。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一字一句的给朕说清楚了。”
小安子再不敢隐瞒,将昨晚太后召见于忠海的事告诉了他。
这原本不算是秘密,赵君珩迟早都会知道的。
但要紧的,是于忠海的身体。
“皇上,师傅的身体原本就有毛病,是几年前冬日里落下的病根,每到冬天就会不舒服,严重了还会咳血。但师傅没让人知道,怕被人知道身子不好就不能伺候皇上了。其实这几年师傅从外头买药吃是有调养好许多的,但昨夜那场雨又让师傅再次病发了。”
“皇上,师傅不许奴才多言,师傅说昨夜的事的确是他没有表达清楚才让皇上心急冲入雨中的,他甘愿受罚。但奴真的担心师傅,求皇上体恤赐太医去给师傅看看,师傅躺床上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奴才给皇上磕头了。”
小安子磕的实在,一下一下磕的邦邦响。
“够了。”
赵君珩制止他,收回眼睛,“你这便去太医院请徐太医过去吧,让他这几日好好歇着,不用到朕跟前伺候了。”
说完,他又抬了抬手,龙辇便再次行动起来。
身后,小安子喜极而泣。
“多谢皇上,多谢皇上,多谢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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