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岳华山以山峰险峻为名,山上壁立千仞、奇峰突兀、极难攀登,被称为“自古华山一条道”
,华山派就立于山巅,是修道者的圣地之一。
夜晚,明月高悬,将华山西侧的陡壁照得宛如白玉,两道身影正攀崖而上。前面一人黑色长衫,周身灰气缭绕,双手负于背后、脚步轻点山石,如月下谪仙一样,一步蹿升十多米。
后边那人身穿青色练功服,赤裸着两条胳膊,虽不粗壮,但可见手臂上肌肉线条极具美感,他身上透出凌厉真气,如同生于山间的猿猴一般,快攀爬而上,与前边的人虽有差距,但却始终没有被落下。
不多时,两人已经立于山顶的迎客松上。夜风猎猎,月光也追了过来照在他们脸上,赫然就是吕质和陈诚二人。
“华山派就在这里吧?”
陈诚轻声问道。
吕质说道:“你能看到的华山派,现在已经是尘世间的景区了,真正的华山派隐去更深处的山林。二十年前,一场大战,三山隐匿,只有这华山派似乎保留下来的实力最强。”
两人正说话间,忽然听到前边不远处传来打斗声,吕质与陈诚对视一眼,隐匿了身形,摸了过去。
夜色朦胧中,两道人影不断碰撞,武器碰撞不时迸射出点点火花,大约十几招过后,只听得一声闷哼,随后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柳盈盈,你最好将书信交出来,然后向我磕头认罪,否则,贫道只能送你归西了!”
“你这叛徒,当初我师父念你是多年在思过崖苦熬不易,认为你已经转恶为善,将你放了出来,还委以重任,如今你却私通他人,想要撺掇门主之位,你还有良心吗?“被叫做柳盈盈的女子怒斥道。
”
柳盈盈?“听到这个名字,陈诚思绪回到了年少时在门中修炼的情景。
十岁那年,陈诚正在茅山的演武殿修炼,师父带着一个老道和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小女孩走了进来。
“诚儿,你过来。”
须闻道长将陈诚叫过来介绍道,“这位是华山派掌门阳真道长,这个小姑娘是阳真道长的闭关弟子,你们互相认识一下。”
“见过阳真道长。”
陈诚走到近前,深执一礼,然后又走到小女孩面前伸出右手,说:“我叫陈诚。”
小女孩害羞的躲到了她师父身后,怯懦的小声说:“我叫柳盈盈。”
“诚儿,你带盈盈在门内四处转转,我与阳真道长有些事情要谈。”
说完,两位道长便向茅山大殿走去。
十岁的陈诚天真烂漫,拉着柳盈盈在门派内四处闲逛。由于茅山派这一代只有陈诚一人,平时又没有机会下山,山里除了师父、几位师叔,就只有义父义母,根本找不到年龄相仿的玩伴。
柳盈盈也是如此,自幼进入师门,师兄虽然对她宠爱有加,但他们最年轻也过了四十岁,对她犹如对女儿一般,终究不能代替同龄人,如今见了陈诚,虽然害羞,但内心中也十分快乐。
就这样,道长聊道长的话题,孩子们第一次交到了朋友,也快乐得不亦乐乎。
须闻道长与阳真道长论道十天,陈诚和柳盈盈也一起玩了十天,这十天对于两个孩子来说,都是最难忘的童年回忆。
想到这里,陈诚没有犹豫,从嶙峋的山石中走了出来,说道:“好歹是个男人,欺负一名女子,当真是滑稽可笑啊。”
“什么人!”
那男人怒喝中带着惊恐。
陈诚借着月光打量那人,只见他一身道袍,单手持着拂尘,虽衣着文雅,但脸上却是连鬓的络腮胡子,眉毛粗重、面若红枣,看上去就是烈火般的性子。
与此同时,那道士也在打量陈诚,见他只是一个毛头小子,而非门派中人,道士松了一口气,威胁道:“哪里来的混账东西,这里不是游览时间,赶快滚下山去,否则小心失足跌下山崖。”
十年不见,两人变化颇大,柳盈盈并没有认出陈诚,也以为是走失的游客,怕连累他丢了性命,便说道:“先生,这里十分危险,您快下山吧。”
此时陈诚怎么可能下山,他笑着说:“我下山了,就是你危险了。”
那道士见陈诚不知好歹,一个箭步便冲了过来,打算先击昏陈诚,再逼迫柳盈盈,在他心中,今天必须杀掉柳盈盈,不管那封书信能不能到手。
道士伸手向着陈诚脖子掐去,陈诚则是顺势揉身向前,用出了一招铁山靠。道士本没将他放在眼里,身上没有任何防备,结结实实的被陈诚的肩膀撞在胸口,好在陈诚不知内情,有师父与阳真道长的关系在,他也不想伤到华山门人,所以并未运起真气,否则这一下,便可能重创道士。
受了一撞,虽没有真气加持,但如今陈诚的身体已经如牛般壮士,一击中劲力也非同小可。那道士闷哼一声,直接向后倒退了数步。
“小王八蛋,没想到还是个练家子,怪不得敢出来英雄救美,今天你道爷爷就让你知道知道,不是什么闲事儿都能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