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dquo;祖母。”孙怀薪带着哭腔哀嚎一声,罚月钱倒在其次,但如果不能出府,他上哪儿摸鱼打马去?
&1dquo;怀薪!”高氏喝道,&1dquo;还不快谢过祖母。”
孙怀薪一看自己母亲铁黑着一张脸,就知道事情再无挽回的余地,因此只得乖乖答声&1dquo;孙儿谢过祖母。”
得了老太太的话,高氏和孙怀薪告辞离去。老太太这边遮掩过去了,但高氏心里堵着一口气,暂时看也不想看儿子一眼,脚步匆匆地甩了孙怀薪几步远。
孙怀薪平日里走路从来都是大步流星,此时畏惧和母亲并肩会招来一场责骂,因此放慢了脚步走得很是痛苦。
高氏自从老太太屋里出来,大太阳底下走着,却觉得有股嗖嗖的冷意,走到庭院正中,太阳最炽,那股冷意也越冷,后背莫名袭来一阵阴寒的风。
她停下脚步,皱眉四下一看,见东边廊上的厢房外站着一个少年。
孙怀薪陡然见母亲停下不走,心里突突跳起来,如果母亲是特意在等他走上前教训,那他故意磨蹭步子,反而更招骂,干脆豁出去,抬起脚比平日的步子迈得还远,两三步走到高氏身边。
但高氏并没有出言责备孙怀薪,只是皱眉盯着东边的走廊。
孙怀薪顺母亲的视线看过去,见廊下的阴影处站了一个少年,说道:&1dquo;咦,这不是刚才那个人吗?”
&1dquo;你认识他?”高氏有些紧张地问道。
&1dquo;不认识,只是我刚才在那边耳房外,他就站在那儿,看人的眼神,怪渗人的。娘,你认识?”
&1dquo;不认识。”高氏面无表情地说完,往少年的方向走了两步,没想到少年突然不再看她,转而抱着旁边的柱子,把自己的头往柱子上砸,出&1dquo;梆梆梆”的声音。
&1dquo;这人怎么了?这得多疼啊。”孙怀薪见状想过去阻止他,却被高氏伸手拦住,&1dquo;不要管,走吧,你的事儿还没完呢。”
孙怀薪一听这话,步子一下子滞住了,万分无奈,跟着高氏走出了凝辉院。
高氏母子走后,承钰心里惦记着屋里还有个病人,因此他俩前脚刚走,承钰跟着便回自己房里。
也不知道他醒没醒,喝了药好些了吗?今早走得急,也没来得及去看看。
承钰怀揣着这些小担心,刚出了门,走在廊上,便看见牵挂的那人已经好端端地站在屋门口了。
由远及近,她看到少年扶着门框而立,目光幽幽地望着高氏母子离开的方向,不知在想什么。
&1dquo;你在看什么呢?”承钰走到他身后,他也没有察觉,此时惊觉地回过头来,见来人是承钰,刚才眼神里的厌恶减了几分,但依然不会张嘴说话。
他不说,那就我说,我把他那份也一起说了。承钰天真地想。
&1dquo;你好些了吗?”她需要把手臂抬得很高才能摸到孙怀蔚的额头,蜻蜓点水般碰了一下,下一秒就被孙怀蔚警惕地用手拂开。
并没有烫手的感觉。承钰笑道:&1dquo;都有力气拂开我的手了,看来好得差不多了。但是为什么额头红红的?”
太阳被飘来的云层遮住了,此时的天光黯淡了几分,孙怀蔚幽幽的目光也柔和了几分。小翅膀似的睫毛垂下又扇起,看着承钰只是不说话。
&1dquo;既然你已经好了,那就不用住我这儿了。”承钰说出这句话时,自己也不知道是带了喜悦还是遗憾,语气淡淡的,心情淡淡的。云层飘走了,太阳露了出来,她抬头见少年半眯起眼睛,眉头微皱,小扇子似的睫毛忽闪得更快了。
下一秒,这个阴郁的少年不再看承钰,转身回了房间,鞋也不脱的躺会床上,扯了被子把自己捂住。
承钰追了进去,只见床上樱粉色的锦缎被子隆起一团,末端露出一双穿得黄的破洞布鞋。
还真是个傻孩子。
承钰走过去拉被子,现被子下的人竟用手在里边紧紧地拽住了被子。哭笑不得,承钰啐了一句:&1dquo;你再这样,捂出了痱子我可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