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
“可是什么可是?”
许建保脸红脖子粗,口不择言,“是不是你在人家家里惹麻烦了?我早就说过你的性格不行,闷坏,一个人从小时候就能看到长大什么样,你五岁的时候跟隔壁老张家女儿一起玩被别人推水里我就知道你不讨人喜欢!不然人家能推你不推别人?长大了还是这个样子,完全不懂替别人着想!你明明知道你爸我现在困难这时候还有脸找我要钱?我们这些做长辈的都知道你是个什么人,你好好想想周围的人对你是什么看法——”
许奈奈眼眶通红,浑身颤抖,被一连串刻薄的质问砸得头晕目眩:“我。。。。。。。”
“你住嘴!”
表面的平静被彻底撕裂,许爷爷拿起拐杖就抡上去,“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有你这么说自己女儿的吗?啊?你给我滚、滚出去!”
“爸,我说的有问题吗?孩子就不能惯!你们两老把她养得娇生惯气,挑这个挑那个。。。。。。。”
眼见形势不对,许奶奶赶紧拽着许奈奈到房间,房门关上,拍桌踹椅的声音被房板隔绝。
许奈奈呆滞地听着外面那个血缘上的亲生父亲肆无忌惮地对自己进行最恶意的揣测。
“奈奈啊,你爸爸他这个人。。。。。。”
许奶奶拉她坐到床边,恨铁不成钢,“是我们惯坏了。”
“。。。。。。。但是住校这个事你爸说的也有道理,我们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两百块对别人来说不贵,但爷爷奶奶又没有养老金,要卖多久的菜才能攒到两百块呢?”
许奈奈眼眶酸涩:“我不是想要你们出。。。。。。。我爸他都没给过钱家里。”
她已经不是小孩,很多大人不说的事不代表她不懂,在养育她这件事上,许建保几乎是完全没有花费任何成本。
“那他就是没钱,能怎么办?总不能逼死他,是不是?”
许奶奶叹气,“他毕竟是你爸爸,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穷,你是做女儿的,也要多理解他,他也不容易。。。。。。跟奶奶说说,怎么突然想住校了?是在姑妈家受委屈了?”
许奈奈死死地掐住掌心:“没有。”
许奶奶多少也知道杜家人不好相处,轻声安抚:“你姑妈也很辛苦,当时嫁人就算高嫁,你姑爹还是个争气的,几次跳槽赚的钱越来越多,他们家有架子也是正常,你在他们家勤快点,看到活就多干,乖一点,听话些,他们不会过多为难你。”
一如既往的嘱咐。
可是那样难以启齿的事她又能怎么说?
又有谁会信。
“奶奶,我知道。”
许奈奈强忍嗓音战栗,听起来似乎真的释然,“我就在姑妈家里,不住宿了。”
许奶奶欣慰地摸她脑袋:“哎,这才是乖孩子。”
许奈奈偏过头。
她其实难过得快要哭出来。
。。。。。。
三天小长假被许建保彻底摧毁,许奈奈提前一天回了淮宜,好在许慧铃他们也旅游回来了。
月假过后,例行公布月考成绩,许奈奈这次成了班级第一,年级54。
上个月的光荣榜被换下来,新的光荣榜被贴上去。
许奈奈依然隔着重重人群遥望挂在榜的少年,阳光为他镀上金色。
和之前不同的是,高二一班第一名和高二六班第一名之间只隔了四个人的平行距离。
这是分班考前的最后一次月考,她次冲进年级前六十,也代表着她终于拥有能争夺火箭班的入场券。
之前觉得虚无缥缈的愿望在这一刻有了可以企及的实体,并且愈演愈烈。
逃离这一切,然后奔向他。
。。。。。。。。
艺术节时间定在五月八号,仅剩一个星期,各班有节目的同学排练地如火如荼。
艺术节那天从下午开始程可柠就忙得连轴转,幸亏有许奈奈帮她打理后勤才能有短暂的休息时间。
“再帮我核对一下今晚的节目名单,还有那边单独化妆间别让人过去。”
程可柠满场检查设备,拜托地递来一沓名单。
许奈奈对这些已经十分熟练:“我已经核对过了,就差最后一个压轴节目,可是。。。。。。盛越一直没有给名录过来。”
程可柠暧昧一笑:“就是要神秘才对,反正别让人去那边就好了,还有道具组也麻烦你帮我检查一下啦!”
许奈奈翻动手册的手微顿,她当然知道独立化妆间的人是谁:“好。”
艺术节舞台设在学校体育馆,一共有三块Led屏幕,其中一块为主屏幕占据整个正前方,另外两块小的则放置在左右两侧。
晚会晚上七点正式开始,下午两点主持人以及不少节目主要人员去后台化妆了。
平时学校都要求全套校服,艺术节是一中为数不多能‘乱穿衣’的日子,即便没有节目,大部分班级都会租各自喜欢的服装在看台当气氛组。
程可柠提出反差感,主打一个中西碰撞的氛围,于是高二六班选着英文歌,租的却是改良后的汉元素短裙,男生则是统一长衫,甚至还每个人配了一把扇子。
后台人来人往,许奈奈正搬着东西被抓过来,几番拉扯,最终无比不自在地从更衣间换好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