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路灯的光线穿透玻璃映到屋中,落在傅纪书的后背和肩头,让他的面庞彻底笼罩在黑暗里,瞧不出情绪如何。
李雁便又上前一步,与他拉近了距离,想要看看对方会不会有什么心虚的神情出现。
但他只看见了对方平静的表情,忽然觉得有点泄气,声音也放轻了,“你解释一下呀,我也会信的。”
“解释什么你都信么?”
“是啊。”
李雁想,他当然信啊。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就是那么地牢固,他只是想和傅纪书多说点话罢了。
傅纪书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抓得很紧,紧到李雁感到了痛,却仍然没有将手抽回,心甘情愿承受着对方带给自己的一切。
包括喜怒哀乐,患得患失,和痛感。
他只问:“你没有出轨吧,傅纪书。”
傅纪书是上将,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他,他怎么会犯那种错事呢。
李雁说:“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
“我知道,”
傅纪书松了手,光脑还在亮着,无数的消息催促着他,“没有出轨,别多想。”
易阳的信息素阶位高,稍有不慎便会染上,他也只是远远碰了面,没想过回带回家。
他想了想,又道:“这两天有战事,要去前线,等之后再陪你。”
李雁脸上神情动了动,听出对方话里指的是赔他一天的条件。
他浅浅笑着,尽好一个听话乖顺伴侣的本分,说:“好呀。”
他将傅纪书送出门,屋外狂风骤雨,李雁的家居服被料峭春风灌透,眼见着傅纪书撑起伞,想起梦里波涛汹涌的悬崖之上。
他掰着指头算,结婚到现在已经一年了。
一年了,是块石头也该被捂热了。
李雁垂了垂眼,转而又笑起来,忽然道:“傅纪书。”
男人已经下了台阶,站在雨里,雨珠拍打在伞面上,又顺着伞沿滴落。
他回了头,安静看着李雁。
“可不可以亲一亲我?”
李雁长长吐出一口气,装作不在意一般,“实在不行的话,也关系。”
结婚一年到现在,除了情热期和易感期的混乱迷茫,他们几乎没有过爱侣之间的任何亲密举动。
甚至连并肩站在一起的时候都屈指可数,还没有和易阳那么亲近。
李雁知道自己也活该,当初给傅纪书下药的时候他就该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
傅纪书是正人君子,怎么能忍受自己这样卑劣的行为。
李雁的睡衣有点薄,身体冻得僵硬,他在楼梯上站着,却又像是站在雨幕里,身躯孱弱消瘦,总觉得可怜。
傅纪书回到房檐下,歪下的伞淅淅沥沥掉着水珠,他只轻轻碰了对方的唇瓣,沾染了一点点荼蘼花的香味便直起了身。
李雁心满意足,他弯着眼睛,替傅纪书整理了一下衣襟,轻声道:“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