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这段婚姻的持续过程中,他不知道自己掩藏爱意的缘由究竟是为了保护李雁更多,还是想要继续得到对方的依赖更多。
真心实意在爱的人,谁又不是患得患失的。
车内一时间安静下来,谁也没再开口说话。
李雁偏开视线看着窗外,仍然摩挲着自己的指腹。
这里原本应当有一枚婚戒,但他当时离开一区的时候将所有东西都留在了别墅里,除了那块玉什么都没带走。
李雁只是忽然又想要那一枚戒指了,尤其是见到了傅纪书未戴着手套的双手,瞧见对方戴在指上的那枚婚戒时,顿时便生出了这样的想法。
他只能勉强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问傅纪书,“我听说含烟学姐是自杀牺牲的?”
傅纪书知道他总是这样,话题跳得很快,做什么都随心所欲一般,但身为战士,又格外地遵从上级的指挥。
越是琢磨不透的猫,越叫人移不开眼,想尽办法也不过是想让他多关注一下自己而已。
傅纪书骤然间又回过神来,神色未变,“嗯”
了一声,解释道:“你入狱之后沙含烟一直觉得是自己拖累了你,当时让许姬带她回了中央星休整,有一天没看住,自杀了。”
李雁对沙含烟的记忆还留存在那个温婉清丽的女性omega的形象上,记得对方待自己很好,顿时便感到有些胸闷气堵,急急地喘了两口气。
傅纪书给了他一条巧克力,试图平息他的伤痛。
李雁缓了一会儿,又问:“那个牧纤……”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我听说现在研究院的院长牧纤当时叛逃,绑架了我,她和含烟学姐是什么关系?”
春雷响彻在头顶,行车快驶过路面的积水,溅出大片水花。
傅纪书将堵在他们中间的大金毛赶到自己身边去,靠近了李雁。
李雁有些茫然地仰着脸与他对视,从对方的瞳孔中瞧见自己的面容。
他们靠得太近,a1pha的信息素和体温源源不断传递过来,裹挟着他,让李雁无意识间紧绷的思绪微微放松了很多。
他不由自主地软了身体,忽然被对方抱在怀中。
傅纪书轻轻碰了碰他的额头,道:“先别想这件事了,回去再和你说。”
李雁唇瓣张了张,本想要拒绝,也想说自己没什么事,但等出声音,却又只是说了声“好”
。
从e区到一区的路程遥远,李雁本就已经疲惫的精神在杂乱的思绪下彻底崩溃,转眼便趴在傅纪书膝上睡熟过去。
春日的雨总是一阵一阵,没过不久便停歇下来,天际云层洒落着一道日光。
傅纪书轻轻拍着李雁的肩,敛目单手调出日历。
新一年的惊蛰快到了。
李雁的情热期便在这几日。
每到情热期对方的身体便会出现异常,或许和腺体受损有关,也有可能与心理状态有关,终归是个隐患。
傅纪书不敢将他一个人放在e区,李雁的爷爷年纪大了,塞诃又是个a1pha,虽然李雁的眼睛可以帮助他监控李雁的状态,但始终不放心让对方离开自己的视线。
还是带回家比较好。
傅纪书拍拍可可的脑袋,小声道:“你应该也想回家。”
可可呜咽了一声,像是同意了。*
到一区中心城的别墅时,天色已晚。
空气中还带着潮湿的水汽,月色有些模糊,隐隐戳戳藏在云雾背后。
傅纪书没把李雁叫醒,只将大衣脱下来盖在对方身上,抱着他回到家。
可可先进的屋,自觉把客厅灯拍亮了。
但大衣挡住了李雁的面庞,他没被灯光吵醒,一直到被放到床上都没有要清醒的迹象。
傅纪书帮他摘掉了捆住头的绳,又把兜里的助眠药物拿出来,放到了床头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