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色有些苍白,双手紧紧扣在一起,相互交握,捏得极紧。
景仲方才说——若是接待安良国君出了什么岔子,就把她做成灯笼,挂在殿门上。
作者有话要说: 景仲:孤才不是担心她给我戴绿帽子!只是长夜漫漫,太无聊了,吓吓她找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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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景仲离去后,画溪觉得空气里都漂浮着他吃的药味儿,浓郁得旧旧散不开。
她吸了口气,一步步朝帘幔走去,立在屏风前,把帘幔掀开一角,望向柏之珩,说道:“今夜我吃了酒,他特来看我,柏大人见笑了。”
柏之珩脸上的情绪很复杂,既有失落,又有欣慰。他的眼睛在灯光中莹莹生辉。
画溪那时候想到了那夜他将自己拦在荷池边时,水中的星光,大约……都不及他目光璀璨。
正这么想的时候,那风光霁月的男子挤出一抹笑,对她笑了,声音微颤着说:“那就好。”
画溪心脏似受到突如其来的一击,是他在她心上狠狠刻了一刀,把他的印记留在她心上。
柏之珩大步朝门外走去,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把画溪拢于其中。走到门口,他忽的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双手紧紧握成拳,骨节因过分用力而发白,修剪得整齐的指甲狠狠嵌入掌中,划破肌肤。他狠狠吸了口气,才控制住嗓音里的颤抖:“愿你得偿所愿,有枝可栖,有人疼惜,再不用担惊受怕,忍冻吃苦。”
画溪心中阵阵钝痛,努力压下眼泪,说:“多谢柏大人。”
柏之珩决然转身,在跨出殿门的刹那,一滴泪终于滚出眼眶。
他抬手,揩净。
他已许久没有哭过。
自己已经尽力了,他如是劝自己。
他不怕前方有千万人阻拦,也不惧刀山火海的阻隔,只怕……她怯退。
她怯退,他所有的坚持就变得毫无意义。
他缓缓闭上眼睛。
这场粉墨闹剧该收场的。
掌心的痛蔓延到心口,渐渐也麻木了。画溪的每句话回响在他耳畔,字字句句都戳着他的心窝,提醒他自己的失败。
去年离京前,他不应犹豫迟疑,该直接奏明皇上要了她。
光明正大堂堂正正求娶她。
而不是等着用功名来换她……
人与人之间是需要缘分的,他和画溪的缘总是慢了一步。
空洞的目光逐渐聚焦,他手指揉着腰侧揣着的那张帕子,把所有情绪都隐了进去。
*
画溪几乎一夜未眠,她一闭上眼就想起柏之珩受伤的眼神。
刺得她心口一下下生疼。
到天亮的时候才睡着,睡得迷迷糊糊,听到外头桃青在和谁说话。她轻手轻脚下了床,披上衣服,走了出去。
“怎么了?”
画溪问。
景克寒站在桃青面前,扭头望了画溪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走到她面前,奶声奶气地问:“你醒啦?”
画溪瞥了眼面前的小孩儿,蹲下来,嘴角微微扬起,蹲下来,扯了扯他的斗篷:“克寒这么早就起床了,真勤快。”
景克寒被她夸得脸有些发红,他下意识想笑,但不知突然想到什么,把嘴角抿成一条线,就没笑了。他莫名心虚地瘪瘪嘴,犹豫了下,问她:“那天他们把你抓到什么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