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仲懒散道。
画溪仰着头望向叶公子的眼睛,整个人僵在那里,他的意思不会是今天晚上要留宿她家吧?
“今天晚上,我住你这儿。”
不是商量,是通知,语气坚定得可怕。
画溪还没回过神,他人就大步踏进了大门。
画溪低着头,心想他说得没错,若不是为了送自己回来,他根本犯不上绕这么远的路,总不能让一个金贵的大户公子在这么恶劣的天气宿在马车里吧。
罢了罢了,今夜就让他住苗儿的房间,让苗儿来跟她挤一挤。
她领着景仲回去,桃青正好给苗儿换完衣裳出来,见她领进个男子,吓了一跳:“姐姐?”
画溪尴尬不已,说:“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叶公子,他的马车陷进泥淖,今天晚上住我们这里。”
桃青知道这个面前这个人是画溪的大客户,自然不敢轻易得罪,捧来茶:“叶公子,你先用茶。我去收拾房间。”
床单被褥都是要换的。
画溪过去帮忙收拾,桃青一关上房门便愁眉哭脸:“姐姐,他就是叶公子?”
画溪见她愁眉不展,问:“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昨日听你说这叶公子为他亡妻做祭,还以为是什么端庄深情的人,今天见了,才知道名不副实。”
桃青埋怨:“人品端正的,又怎么会在半夜敲姑娘家的大前来借宿。像少东家,每次来寻你,从不进门,就算在门口也离得远远的,生怕被人看见了说闲话。他倒好,毫不避嫌,半夜三更地还上门来借宿。”
画溪没告诉她,这个叶公子今天还说要把他夫人逮出来鞭尸呢。
她默默整理被子:“人和人是不同的,若人人都一样,这世上的人放言看过去都是一个模子刻的,那有什么意思。只要咱们自己立身端正,别人爱说什么闲话就说去吧,管天管地,咱们也管不了别人的嘴。”
话虽如此,桃青那口气还是咽不下去,嘟着嘴鼓鼓囊囊地收拾床单被褥。
铺好床,画溪说:“你先去睡吧,明日你还要早起,叶公子就交给我。”
“那行,你自己当心,有什么事就叫我。”
桃青嘱咐道。
画溪将房间收拾好,到外间去喊叶公子。
一出门,就见他站在花厅的天井下,望着院子上空不断滴落的水珠,若有所思。
“叶公子?”
景仲回身,望向画溪。
画溪被他这么一看,莫名觉得心虚,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顿了顿,她才说:“寒舍条件艰苦,不比叶宅宽敞大气,还请叶公子将就一夜。”
说着,她带景仲去房间。
房间窄窄小小的,苗儿最近正在学写字,房间的桌子上摆满了纸笔,还有她歪歪扭扭练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