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绝境,我们已经走投无路,叶公子帮了我。”
盈盈转过头,蓦地对画溪一笑:“事后我问他为何帮我,李姑娘猜他说了什么?”
画溪犹豫了下,说:“闲得无聊?”
盈盈笑道:“正是。李姑娘果然了解叶公子。”
画溪心想,这才像景仲能说出来的话。
盈盈说:“我寻他,只是为了向他道声谢。他的大恩大德,我这辈子都难以回报。今日我就要和未婚夫回大邯了,今生也不知可还有机会能报答他的恩情。他既不想见我,烦请李姑娘帮我向他道声谢。”
她又福了一礼,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还有,这张银票也请李姑娘帮我还给他。我和薛郎有手有脚,会努力养活自己,不敢再受叶公子的钱财。”
画溪送盈盈出去,门一打开,门口守着一辆朴素的马车,见她们出来,坐在车前的男子跳了下来。
羽扇纶巾,眉清目秀,一身清隽书生气。
他朝画溪做了一揖,盈盈朝他弯起唇角:“走吧。”
盈盈走了两步,忽然停下脚步,回过身来,走向画溪。她说:“那日在醉红楼,叶公子听的曲儿叫《忆故人》”
顿了顿,她又道:“他看谁眼中都是冰冷的,看李姑娘的时候眉梢有笑意。”
画溪抬眼看向盈盈,眸中写满茫然。
盈盈转身折往马车的方向,她的未婚夫搀着她的胳膊将她扶上马车,扯下帘子,他爬上车头,扯了扯缰绳,眉眼带着感激朝画溪点了点头,而后缓缓走了。
巷内深深,苔痕翠绿,马车嘎吱嘎吱滚过青苔往光明的地方去了。
画溪站在背光处,看着马车渐行渐远,她低头扫了眼手中的银票。
《忆故人》……
她忽然心乱如泥淖。
一日时光飞快而过。
直到这日晚上,画溪看着眼前烛火摇曳的灯火,再看看已然暗下去的天色,景仲还没有回来,她心里发虚。
这么久都没有动静,他现在可好?
他秘密来到江丘,有谁知道他的行踪?
画溪忧心忡忡,推开门往院子里走去。谁知刚走到院子里,有怀便□□来了,他气喘吁吁地喊:“娘娘!”
画溪一惊:“有怀?”
有怀腿上有伤,一瘸一拐朝她走过来:“娘娘,王上受伤了。”
画溪觉得眼前花了一下,膝下一软。
她颤着嗓子道:“王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