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筠听了这话,回想先前两次为人所骗,先是裴江成糊弄她,后是那七爷哄她做妾,相较之下,裴彦生着实是最好的选择。
她将苏氏的话听进心里,这才定了主意,“母亲放心,女儿晓得怎么做。”
翌日,王幼君不知从何处得知舒筠要赴宴,连忙坐马车来到舒家,邀她一道去逛街,苏氏为了装扮女儿,也拿出一千两银票给舒筠,嘱咐单嬷嬷跟过去给舒筠买套体面的首饰。
王幼君是太上皇的外孙女,时常随母亲出入宫廷,一路上便给舒筠讲述皇宫赴宴的规矩,舒筠既然决定好好相亲,自然是字字记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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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是一场秋雨至,桂花开遍枝头,太皇太后喜爱桂花,京城几条主干道均种满了此树,舒家住在崇北坊,出胡同沿着崇文街往北走,芬芳的桂蕊便在一片细雨绵绵中悄然绽放。
那桂香时而浓烈时而浅淡,特意去闻一闻,反而什么都闻不到,舒筠搁下车帘颇有些泄气,舒芝便坐在她对面,任由丫鬟替她整理衣衫,见舒筠面无表情,不由取笑道,
“妹妹果然是见过世面,在皇宫当过伴读,与太上皇共宴都提不起你的兴致。”
舒筠冷声道,“姐姐是属炮仗的吗,还没点就能自个儿燃起来?”
舒芝语塞,狠狠瞪了她一眼,很快不知想起什么,她又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
“我好歹是你姐姐,祖母嘱咐我看好你,你切记跟在我身后莫要乱走。若我们姐妹能同时嫁入皇家为媳,便是给舒家挣了天大的脸面。”
舒筠狐疑地瞥着她,这舒芝忽然示好不知安得什么心,莫不是在外人面前演绎姐妹情深,好给她挽留一些脸面?
大约是吧。
舒筠移开目光,干脆闭目养神。
舒芝让丫鬟捧起一面铜镜,正在对镜补妆,外头马车忽然停顿下来,铜镜往前一磕,砸在她脑门,疼得舒芝一声尖叫,捂着痛处往外呵斥一声,
“怎么赶的车?”
舒筠扶住窗沿稳住身子,顺手抬帘往外觑了一眼,只见外头传来一阵嗡嗡声,前方仿佛聚满了车马,人满为患,那车夫也在这时颤声告罪,
“二小姐饶命,是帝驾回銮,前面羽林卫封了道儿,咱们暂时过不去。”
舒芝一愣,脸上怨气顿消,将铜镜重新递给丫鬟,顺着舒筠掀帘的方向望去,马车行至崇文门附近,帝驾从东门入,恰恰过崇文门往正阳门去,
须臾,明黄的仪仗簇拥着一辆宽大华丽的皇撵从东驶来,车身布满皇帐,帷幕飘飘,只见一道巍峨的身影端坐其中,容貌为皇帐遮掩瞧不清,却辨得出他身姿笔直,双手搭在膝盖,岿然不动,仿佛是神邸般令人不自禁生出景仰和敬畏。
底下臣民纷纷下跪,两位姑娘与丫鬟也立即在马车内跪了下来。
待车驾过去,舒芝犹然引颈张望,“也不知陛下生得怎般模样?”
舒筠低头摆弄手上新买的镯子,不在意道,“今晚不就见到了吗?”
人群渐渐散去,崇文门路障移开,马车重新驶动,舒芝瞥见妹妹老神在在的,勾了唇,
“哪里,你以为陛下是咱们想见就能见的?我昨日去淮阳王府请安。。。”
说到这,舒芝语气一顿,见舒筠果然将脸别去一旁,她也生了几分不自在,不过还是硬着头皮继续道,
“听世子说,东海闹倭寇,陛下数月前便移驾通州行宫,召集水兵抗倭。。。。”
舒芝喋喋不休展示自己的见多识广,舒筠却无心听她显摆,截断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