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境地了,还有心思画符,你倒是又让我意外了一把。”
前方人身披斗篷,遮住眉眼,说出来的话含着几分嗤笑。
“有什麽好意外的?符修不就是要画符?”
知摇慢悠悠将东西收起,舒展了个懒腰,手在墙上不经意抹过,複又拍去手上灰尘。
“不过我倒是意外,我跟你无冤无仇的,你抓我来作甚?还有我师姐呢,她可还好?”
那人只挑着回答了她一个问题,“现在还没死,待会儿就不好说了,随我来吧,你是个聪明人,无需我用什麽手段吧?”
“自然不用。”
知摇又慢悠悠将东西挨着收起,那人看不过去,直接一甩袖,带着浓郁花香的劲风将桌案什麽的全都打碎成齑粉。
知摇可惜的看了眼她的糕点,複又撩眼看向那人,“花妖,脾气都这麽差的吗?”
那人没回她话,哼了一声,在前方引路。
知摇就默默缀在她身后,一路到了处小木屋。
木屋周围环绕着不少坟头,森寒之气比旁处更甚。
那人推开门,木门似是年久未使用过,关节处滞涩,推动时发出类似将死鸭子的惨叫。
知摇皱眉揉了揉耳朵,提步往里走。
竈台旁躺着一人,着黑袍,头发微微淩乱遮着面庞,已然失去意识。
“师姐?!”
知摇一个箭步上前,身后适时传出砰的关门巨响。
周遭似有妖物哀嚎声起,直激的人头皮发麻。
知摇在杜淩萱玄机袖中摸索着,想找出点有用的符篆唤醒她,但她玄机袖内空空如也,是被方才那人给洗劫一空了。
外面悉悉索索声更甚,知摇起身透过破烂的窗往外望了一眼,竟然瞧见那坟墓地下竟然接二连三的爬出骷髅来。
如同觅食的蚂蚁,在空中嗅闻,缓缓朝这边爬来,口中还时不时发出兽类濒死的叫声。
“外面的世界还真是……过于刺激了。”
树影宛若浓的化不开的墨点,灰蒙蒙的云雾缭绕其中,骤然间发出一声凄厉惨叫。
“别杀我,师兄,云行师兄!看在你我同门几百个日夜的份上,饶我一命,我也不是生来就想当幽族的,我身不由己……”
身穿剑修长袍的男弟子瘫坐在地上,身上遍布斑驳血痕,两眼惊惧的看着几步开外站着的颀长身影,脚下不断蹬着往后退。
云行右手握剑,剑尖还有嫣红新鲜的血液朝下滴淌。听着昔日同门哭喊,面上古井无波,提步缓慢却坚定地朝那人逼近。
那人眼底恐惧涣散开来,仰头望着停在面前脸色如霜的男人,“你分明是人身,没有沾染任何魔族血脉,如此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与魔族又有何区别?”
云行恍若未闻,手起剑落,一线封喉。
旁边同伴瞧见方才活生生的伙伴就这麽剎那间睁着眼不甘恐惧的死在身边,内心求生的欲望攀升至巅峰,身受重伤动弹不得,便从地上抄起石块朝云行砸去。
“别过来、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