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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1页）

方知宇在得意，即使姜仪不懂他在得意什么，又有什么好得意。

而a1pha显然不这么认为，他像乘胜而来的大将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快意，面对姜仪的快意。

“这就觉得难听了吗？”

他饶有兴致，就算是仰着头看姜仪，也半点不觉得自己落在下风：“别这么看着我，宝贝。你的眼睛多漂亮，不该为他瞪着我。”

姜仪无动于衷，他的耐心彻底告罄：“说完了吗？”

见他这般，方知宇也不恼。他压根不在乎了，只要看见姜仪痛苦，他就能得到快感。方知宇足够自信，他对接下来的好戏胸有成竹，a1pha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扭曲的笑容。

这么多年了，他想，这么多年了。

终于该轮到他来看姜仪承受这一切，方知宇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腕间的袖扣。

姜仪的目光成功被那枚袖扣吸引，他没说话，但方知宇是故意的。他指尖停在那枚泛着光的黑色袖扣，稍稍摩挲少时，才有些刻意地掀起眼皮，同姜仪对视：“你也觉得好看吧？对吗。”

“……”

姜仪喉结滚了滚，没理会。

他捏了下指节，骨头因错位而出清脆的响，光是听着，就令人牙酸。

方知宇根本不需要姜仪给出回应，姜仪越是这样，他越是知道对方此刻的在意。他弯着眼，一如那年冬天，在他面前，径直走到祈云身侧时一样，看起来开朗外向：“祈云送我的，你喜欢吗？”

“他送过我好几个款式，因为我说我喜欢这样的。”

方知宇歪了下头，这是他从祈云那里学来的动作，身上的每一个角落，都在叫嚣着他们之间的熟稔。a1pha似乎还嫌不够，他视线虚虚地投向姜仪垂下的手，说：“啊，应该也送过你吧？”

“不带是因为不喜欢，还是弄丢了。”

他自顾自地猜，其实哪里是猜，就是在说明摆着的事实：“这几年只带那一个，是因为只喜欢那个吗？”

姜仪重新坐回去了。

他不太想讲这些事，或者说，他不想和方知宇讲。站在高处以后，需要姜仪费劲口舌交谈的事也越来越少，他已经对不停争执这件事感到足够的疲惫，没有意义的人，根本不值得他浪费半点精力。

“姜总，你知道你输在哪儿吗？”

方知宇不坐着了。他的笑容没有回应，于是彻底收了回去。

a1pha的刘海有点长，因为起身的动作微微垂下来，半遮不掩地挡住半个眼睛，同这个阴郁的，废弃的工厂相融合了：“你输就输在你太没有耐心了。也不会装。”

“你何必这样排斥我，因为你也觉得自己恶心吗？”

方知宇眉眼压下去，没有表情的时候生出无端的可怖，但他似乎感到可笑，所以很慢地勾了下唇：“我们不是一样的人？”

“姜仪，你面具带多了摘不下来吗？”

方知宇比姜仪高上许多，他身形颀长，再怎么也是个a1pha，一步一步缓慢逼近姜仪时，多少让人生出心慌：“装得太久了，你就真的把自己当成正常人了？”

“别搞笑了——”

“别拿我跟你比。”

姜仪半步不退，他直直盯着方知宇的眼，再怎么也是沉浮了这么多年的人，方知宇让他生不出半分恐惧，甚至没缘由地想笑：“我至少没被送进精神病院。”

“我的履历上干干净净，怎么不算正常人？”

“我妈妈爱我，就算我有病，也不会送我进去。”

姜仪开始说话了，他没避开方知宇憎恶的视线，一字一顿：“因为她舍不得，她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