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赵储鑫用灼灼的目光看向蔺修怀,仿佛邀功一样。
“白霁沅是我的儿子,不知道他跟蔺总说过没有。”
蔺修怀冷淡的吐出两个字:“说过。”
赵储鑫等了片刻,见他还是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的意思,顿时又尴尬了一些,他连忙缓解似的解释道:“哦哦,那他应该没跟您说过,当然,相信蔺总也看出来了,我跟他的关系不是特别好,他对我一直存在怨怼之情,这么多年一直埋怨我,我想把他接回家,但他一直不肯,我也没办法。正是因为他对我怨恨不满,所以我们每次见面都会不可避免的生冲突……。”
蔺修怀没说话。他可不是傻子,说句难听的,蔺修怀这人精明到拔根眼睫毛剪开里面都是空的程度。他怎么会听不出赵储鑫在意有所指的将罪名引到白霁沅身上。
‘正是因为白霁沅对生父怨怼,所以产生矛盾。’
‘正是因为他怨恨生父,所以家庭关系激烈。’
‘正是因为白霁沅对生父不尊重,所以他们才会爆争吵。’
而赵储鑫在他自己的那段描述中,成了一个被逆子忤逆的无奈父亲。
若不是听过白霁沅说过前因后果,若不是了解白霁沅,若不是相信白霁沅,任谁都会被赵储鑫这番话所影响到。
常言道,没有做错的父母,只有做错的子女。更何况白霁沅作为一个儿子,在大庭广众之下跟自己的生父生这么激烈的争吵,不管原由到底是什么,那就是白霁沅的错!是他不孝!
一顶高帽子就这么盖在白霁沅的头上,即便白霁沅不知道,但蔺修怀依旧心情不好。
看着赵储鑫毫不顾忌暗戳戳诋毁白霁沅的样子,蔺修怀心底忍不住恼火,由此可见,白霁沅已经在背地里被他诋毁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一想到少年丧母,离家独自一人生活的白霁沅,蔺修怀就忍不住心疼,这么多年他背负了那么沉重的仇恨与愤怒,他是怎么过来的啊……。
越是这么想,蔺修怀看赵储鑫的眼眸越是冰冷。
而赵储鑫也不是个木头,他也逐渐感受到了蔺修怀逐渐泛冷的目光,心底忍不住有些迟疑,为什么蔺修怀好像一副并没有被他所言说动的样子?
这让对这招屡试不爽的赵储鑫微微忐忑,不敢再继续诋毁下去,赶紧道:“我今天来,是见蔺总和我那不孝子好像认识,中午我们生了些小冲突,怕蔺总担忧,所言特意跟您解释一下,我们是亲父子,只是因为他年轻气盛,所以有些小矛盾而已,希望您别误会了。”
当然,他更想趁着这个机会跟蔺修怀认识一下。
是,他当年娶了白琳琳之后,在他刻意算计之下得到了天胜。可是天胜顶多只算是中等偏下的企业,可蔺氏集团就不一样了。
那是绝对站在金字塔顶尖的存在,而蔺修怀,又是那个金字塔尖儿上拥有绝对话语权的人,是赵储鑫卖尽脸面都无法攀附上的人。
所以当中午见到蔺修怀,当看出蔺修怀与白霁沅关系不错之后,赵储鑫甚至都顾不得白霁沅了,忙急匆匆的赶了过来。没想到蔺修怀真的会答应见他。
可见他确实是跟白霁沅这个小畜生的关系不错。
虽然看不上白霁沅,但赵储鑫这么一个蝇营狗苟的小人,怎么可能会错过这个能攀附蔺修怀的机会?
但是很快蔺修怀说出的话,就让他心底有些慌乱了。
蔺修怀语气明显低沉,更加冷漠了三分:“是吗?因为白霁沅年轻气势不懂事儿?可是我怎么听说,8年前你夺白家的权的时候,就将他赶出去了?你们父子这些年应该甚少见面吧?怎么还会生你口中的‘小矛盾’呢?”
赵储鑫心底颤了颤,连忙解释道:“哪有的事儿?蔺总你肯定是听错了!当年我爸去世,琳琳……。也就是霁沅的妈妈悲痛不已,加上身体不好,精神出了问题,这才离世的。霁沅自那之后,就不愿住在家里,他说住在家里就会想到他妈妈,所以是他自己搬出去的!可不是我将他赶出去的!他是我亲儿子,我怎么可能这么狠心!”
蔺修怀短促的冷笑了一声,淡淡道:“亲儿子?要真是你亲儿子,你怎么可能放任他自己一个人在外面那么多年?还想动手打他。”
赵储鑫张嘴想要狡辩,被蔺修怀打断:“赵总不用跟我解释什么,你伸手要打白霁沅,我是亲眼看到的,我这人固执又偏颇,只相信我自己眼睛看到的。”
赵储鑫嘴角颤了颤,只得道:“是,我中午的时候是想打他,但是是因为他实在太过分了,我忍不住这才……”
蔺修怀大手一摆,无谓道:“赵总不用跟我解释这么多,我不是清官,也不想料理你跟小白之间的的对错,我呢,只会站在他这边儿。”
说着,蔺修怀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不管他说了什么过分的话,只要你想动手打他,就是不行!”
赵储鑫没想到蔺修怀竟然说出这番话,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又一阵白,好半晌才勉强维持住神色,僵硬的笑了下:“是……。是我的不对,不管跟霁沅有什么矛盾,都不能动手打他,他再怎么气我,那都是我亲儿子,我不可能真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蔺修怀打断,他也是闲的,脑子抽了让赵储鑫进来,然后听他说了这么一通阴阳怪气明里暗里的甩锅言论。
“赵总如果没其他事儿的话,就慢走不送,我还有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