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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降谷先生,我这里有张他在警校时的照片来着……找到了,就是这张,说是照片,其实也不过是个侧影,休息时间拍照的时候他偶然路过,我们也是后来才现他意外入了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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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风见裕也的讲述声戛然而止,安室透的脑海中逐渐浮现出在那张照片的角落位置里的那个穿着警校生统一服装的青年。
偶然走入镜头范围内的第一名手中拿着一本书,脊背笔挺,似乎完全沉浸在了文字中,全然没有注意到一旁几个正聚在一起拍照的同期;那头柔顺的黑色短贴在脸颊,轮廓和线条在阳光的映射下略显模糊,却仍旧掩盖不住那一身沉静以及这个年龄的年轻人所独有的朝气和锋芒。
那张照片中的神津真司仅仅露出了个被头遮挡了大部分的侧脸,因为拍摄角度的问题,他的身形甚至有点变形,但安室透却依旧能从那张模糊的照片中窥探出几分属于当年那个为人惊叹的警校第一的风采。
€€€€但那已经成为过去式了。
现在的神津真司换了色,蓄起了警校里不被允许的长,也已看不出曾经的锐利锋芒,他的脸上总是挂着模糊不清的微笑,从容不迫地应对每一个抛到面前的问题和试探,但那份滴水不漏的坦然背后掩藏着的却未必是真实。
改变的立场,扭转的黑白,那是神津真司,却又已经不是神津真司。
当年那个对着樱花纹章宣誓的青年,是否曾预料到过自己竟然会有背弃誓言的那一天。
随着思绪的变化,安室透脑海中的那道模糊的侧影逐渐化为了不久前刚刚在路口分别的那个金青年的侧脸。
“哈,小插曲,也亏得那家伙竟然能用这种词去形容那一切了……”
话音消散在风中,空旷的街道上,只余下一串浅浅的脚步声。
第23章
破天荒地,接连与黑麦和波本告别后,回到家中,神津真司现苏格兰威士忌竟然不在客厅里。
或许是已经习惯了开门后能一眼看到那个黑的年轻人,神津真司最近几天甚至会在进门时本能地说着“我回来了”
又将目光投向沙。
今天的沙上空无一人,客卧的门紧闭着,不知道住在那里的那位客人是否已经睡下。
虽然他一直持有“这不是一位病人该有的作息”
“休息是养病的一大关键”
的观点,但是苏格兰威士忌今天睡得这么早还是让他有些诧异。
明明无论从哪个角度想这都是好事,可神津真司站在玄关扫视着客厅,却突然觉得这栋房子有些空旷。
坦白来讲,独自住在这类偌大的房子里,在极个别的几个瞬间,心中会生出怅然本就是件很平常的事。
或者说,其实下班后、走在除了路灯别无其他光源的街道上时,远远就能望到的家中亮着的那盏灯才是真正的例外状况。
和过去经历的大多数夜晚一样,神津真司按部就班地换好衣服、洗澡、吹干头,走出洗漱间时,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客厅,他无端静立了一会儿。
半晌,他抬手按下了灯源开关。
屋内陷入一片漆黑,灯熄灭了。
*
第二天清晨,诸伏景光打开房门,却迟迟没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去厨房看了一眼,餐桌上用一瓶牛奶压着一张纸条。
他移开牛奶瓶准备拿起纸条时才意识到那瓶牛奶竟然是温热的。
【粥在锅里温着,碗等我回来洗就好。€€€€神津】
他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灶台,抬步走了过去。
掀开锅盖,映入眼帘的是一份还在冒着热气的南瓜粥。
窗外树梢上未完全融化的积雪簌簌掉落,惊走了树下两只正在觅食的雀鸟。
今日阳光正好,冰雪在消融。
*
神津真司早早便起床出门了。
就像他对琴酒的回信的解读一样,伏特加的确带着他见到了雪莉。
他曾经与宫野明美见过一面,于是也由此对其同胞妹妹的雪莉有过一些猜想,不过直到真正见到对方,他才意识到自己的预测有多么偏颇。
至少在年龄上,他对雪莉的猜想就已经大错特错了。
“你好,雪莉。”
神津真司看着面前的女孩,俯身伸出了手:“我是神津真司,请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