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群人簇拥着兄长的棺椁向南而去,易小川的眼睛里总算有了一点点情绪,不过也仅此而已。
“公子有心事?”
余贤问长亭外发呆的扶苏。
“是余先生啊!孤无心事。”
扶苏敷衍了一下。
“如此最好了,草民此来,是向公子告别的,草民在肤施期间,多谢公子关照了!”
余贤行礼道。
“蒙恬将军走了,先生也要走吗?”
扶苏有些伤心。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相识是缘分,离去是必然。”
余贤只能这么说。
“可是,为何孤是留下的那一个呢?”
扶苏看着蒙恬棺椁离开的方向喃喃自语。
“公子切记,将来不管发生任何事,只要活着,便有无数的可能!”
余贤叮嘱道。
“孤是大秦的公子,除了天数,孤想不出会有何事能伤及本公子的性命。”
扶苏还是很骄傲的。
“一个人的心若死了,便会放弃肉体也说不定。”
余贤意味深长说道。
“先生这是何意?”
扶苏觉得这话很不简单。
“天色不早,草民该动身了。”
小月也是下了马车和余贤一起向扶苏行礼后,便向南而去。
“先生,一路珍重!”
扶苏想了半天,无可奈何对着直道上的黑点喃喃自语。
……
“先生,咱们来上郡是为了见扶苏公子一面的吗?”
马车里小月有些伤感。
“我是想,有一天还能再见到他,这个世上纯粹的人不多,而他刚好是一个。”
余贤觉得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还会再见吗?”
小月有些疑惑。
她或许就要离开大秦前往夜郎国,怎么可能还会见到未来的大秦皇帝陛下。
“如果他还想活着,那就还会再见面。”
余贤总不能说这实诚孩子接到一道圣旨就自尽了吧。
小月听到这莫名其妙的话也沉默了,她不知道咋回。
两人一路向南,从函谷关改道向东,最后在沙丘附近停留下来。一路上小月已经开始接触武功,练手的对象是逃徭役落草的土匪们,勉勉强强能够自卫了。
日子一天天过着很平静,直到这一天小月看到熟悉的仪仗和军队从东面而来,看着黑龙旗的瞬间,小月有些害怕。
余贤带着小月在一处高台上,远远地看着这座神秘的行宫。侍卫和宫女们早点亮了灯笼,屋檐下的灯光和天上的繁星相映,看起来是这么安宁和谐。余贤却知道安静的风景里,在酝酿着无比激烈的风暴,将刚刚建立的大秦,拖进深渊。
“先生,你是不是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了?”
“小月啊!这天下马上就要天翻地覆了,珍惜这最后的太平时光吧。”
余贤神神叨叨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