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羡:“……”
气氛有半刻冷凝,绝不是她的错觉。
容淮慢条斯理摆弄着他的火机,银色盖子随着他指尖的动作一合一关,也不说话,就这么盯着她。须臾,才慢慢悠悠冒出一句:“你们有在联系?”
荆羡居然被这问题难到了。
自从夏季拍完滟澜山,她就察觉到了欧神的心思,刻意和他保持了距离。后边Orino再约,她都找借口回绝了。
一来二去,对方也挺懂,就没再纠缠。
只是他回法国后,邮件从未断过,保持着一周两封的频率。有时候只字未言,附件塞两张当时一起修的片,有时候会问一问她的近况,口吻并不过分亲昵。
Orino一直都是进退得度有风度的绅士。
荆羡没感到反感,所以有时间也会礼貌回复。
然而此时此刻被男朋友这样一问,她反而有种背着他做坏事的错觉,纠结半刻,她老老实实坦白:“不怎么联系,就发电邮交流作品。”
容淮扣上火机,嗤笑:“他那点心思路人皆知,你呢,还打算去观摩?”
荆羡不吭声,搅着杯中的橙汁。
容淮压着隐火,淡淡道:“你自己决定吧。”
有一说一,男人的占有欲深不可测,吃起醋来不会比姑娘们少,别扭程度更是叹为观止。
荆羡在接下来的一周内,深切体会到了这点。
早餐照买,微信照发,晚安吻风雨无阻,关心也没变少,只是不再拥着她入睡,各自分居18和19层。
荆羡一个女孩子,总不能主动邀请他同床共枕。她心里也清楚,他不高兴她与Orino有任何牵扯,可观摩的事情属于工作范畴,亦是兴趣热爱,她并不打算妥协。
于是,就这么奇怪地僵持着。
真正打破僵局,是平安夜的晚上。
12月24日,临城气温骤降,雪花纷飞,沉甸甸积压于枝头。
荆羡没加班,早早回家,泡完澡吹干头发,磨磨蹭蹭到十一点,还没听到电梯的响动。
打电话过去,他没什么情绪,也就是冷冷淡淡的说忙。
她失望得要命,没有鲜花没有礼物没有约会,带着无尽的委屈和恼怒,就这么睡下了。没料到半夜门铃声大作,她揉了揉眼睛,趿拉着拖鞋走至客厅,戒备地从猫眼里往外望。
容淮靠着墙,一身风霜,面容淡漠。
荆羡打开门,他默不作声地拉过她的手,将圣诞礼物套入她的指尖。
“弄不到一样的。”
荆羡垂头。
原本劣质的银戒换成了铂金戒圈,上头的粉钻雕琢成弯月形状,确实同高中时那个廉价的小玩意不一样,但又极为雷同。
她怔怔看了会儿,心软的一塌糊涂,踮脚去搂他的脖子。
心高气傲的大小姐破天荒做了让步:“对不起,你不喜欢我就不观摩了,以后也不同他联系。”
容淮摸着她的长发,叹息:“想做什么就做吧,我没什么不放心的。”
荆羡:“真的?”
容淮弯腰,吻住她的唇。
心知肚明,世上男人都不是瞎子,他所拥有的这朵娇花独一无二,没了那假洋鬼子,仍有别的碍事苍蝇会来搭讪。既然没办法将她彻底藏起来,也只能选择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