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镇上的人都在传,是皮财主家的少爷,领着几个游手好闲的泼皮无赖干的。可他们家在这一带树大根深,买通了衙门上下,穷人家一条小小的人命,还会有谁放在眼里?”
“我表兄天天喊冤,要和凶手对质。县令不但敷衍了事,最后竟判他凭空污人清白,打了三十大板。”
“镇上的人虽然同情他们,但都惧怕皮财主的势力,敢大声说句公道话的都没有。我那个嫂子天天以泪洗面,去县衙叫冤,反被差役说她无理取闹,数次驱赶,最终受不了刺激,落得个上吊自杀了。”
刘九一拍桌子:“我却不曾听过这件案子,看来是有些年头了。那县令袒护这财主,两个都该杀!”
“的确是上了些年头,时日一久,也没多少人记着。就算记着,一两句话就扯过去了,大家伙谈得都是那些新鲜的热闹事儿。这回旧事重提,客官暂且息怒,再听我慢慢说来。”
张予之也是气得青筋暴起,将拳头握得咯吱响,迫不及待道:“我三。。。。。。赵堂主肯定不会置之不理,他是怎么为你表兄报的仇?”
小二忙道:“客官问得好,没有天道盟和赵堂主,我表兄那是死也不会瞑目。”
“什么?”
婉儿眼眶一直泛红,“你表兄也死了!”
小二叹气道:“死了,不过他是踩着皮少爷的狗头大笑而死的。”
“痛快!”
刘九把桌子敲得砰响。
“确实是痛快,小的接着讲。”
“我表兄真可以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去县衙没用,就只得去皮财主门前大闹。”
“这狗日的皮财主,当着街坊邻里,还假惺惺怜悯他,唉声叹气,只痛惜他是疯了乱咬人。暗地里无人时却对他说,他儿子乐意玩弄他女儿,是他家的福气。就算他有第二个、第三个女儿,生出来也都是贱种,迟早是同一个下场。”
“这个挨千刀的狗杂碎!”
归弢咬紧腮帮子,也忍不住骂了起来。
“我表兄听到这,当场就要和他拼命。院子里立马冲出来几个大汉,将他打得鼻青脸肿,拖着人去县衙反告一状。县令要关他吃牢饭,皮财主怕激起民愤,又当婊子又立牌坊,装作大度放了他。”
“我表兄自此气得一病不起,明白申冤无望,人也开始疯疯癫癫,见人就打,说对方是皮财主的儿子,自己变成厉鬼也要索他的命。”
“可怜我那姨娘姨爹两个老的,四处乞讨,弯腰驼背照顾这个疯癫儿子,日子过得好不凄惨,能活下去就已经不错了,还能去哪里讨个公道。”
小二说着说着,突然话头一转,“可是半旬后,就是这么一天,皮财主家就起了一场大火。大火烧了一天一夜,可谓是烧得一干二净,烧得痛快呀,烧得镇上的人都拍手叫好。”
“好,烧得痛快,烧得解气!”
刘九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