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挪动左腿,Dulce就醒了,见杜柠一脸讨饶地眼巴巴望着自己,Dulce昨夜准备了一晚上的骂词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好一会儿,Dulce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地用一根手指敲了敲杜柠的脑袋,半天憋出一句蹩脚四字中文。
喝醉太丑。
杜柠张开双臂,给了Dulce一个结结实实的熊抱。
有朋友在乎你这件事,特别好。
——————————————————————————————
付青洛接到杜柠电话的时候,他正在开会。杜柠的声音有些窘迫,若不是Dulce准备搬出国际道义鄙视自己,杜柠是绝对不可能主动打这通电话的。
Dulce义正言辞地说,难道你要跟那两朵奇葩画上等号吗。昨晚那位先生不仅替你付了钱,还好心地将你背了回来,你们中国人民不是最讲诚信的吗,你这样我会对你们民族产生质疑的。
杜柠汗。
为了世界和平,只好硬着头皮拨通了付青洛的电话。
那头的声音很低沉,宛如大提琴一般厚重浑实。杜柠在付青洛的那一声你好里面百转千回,听了将近大半年的各国语言,想来,还是中华民族的最动听。
杜柠怔了片刻,立即应声道,“先生你好,我是……呃昨晚劳烦您的同胞,谢谢您的帮助,我去哪里把钱还给您?”
付青洛了然。
那点钱对他来说,无关痛痒。“不用了。”
昨晚那位西班牙姑娘声泪俱下地跟他要联系方式,说等Lemon清醒之后便会马上还钱,他原本想说算了,但那姑娘哭得实在厉害,边哭边跟他说着不甚流利的英文,像您这样好心的人实在太少太少了,我们一定要感谢您,不然上帝不会原谅我们。
老实说,杜柠也是当真十分打怵跟这位同胞见面的,据Dulce描述,那位先生一身的阿玛尼休闲装成功被她杜柠毁了。
这次醉酒让杜柠清楚了一件事,伤心时喝酒是很容易吐的。
既然债主都开了口,杜柠便觉得实在没有道理拒绝,阴郁的心情登时明朗许多。“实在没有不还钱的道理,不然您看这样行么,我在那间酒吧以您的名义存几瓶酒,您有空的时候便去坐坐。”
一室的高管在等着付青洛开始会议,他实在不想再多费口舌,于是便应了一声好。
“您怎么称呼?”
杜柠连忙问。
“Leo。”
杜柠想回一句好的,那边却已经挂断了电话。
——————————————————————————————
为表诚意,杜柠还拖了Dulce去阿玛尼店里挑了件衬衫一同寄存在那间酒吧里。
这一回Dulce没有再因为价格阻止杜柠,还频频称赞杜柠,中国人民都是有担当的,中国姑娘更是好样的。
杜柠嘴角抽搐两下,默。
办完这些事,杜柠心里总算舒坦了。
Dulce说,Lemon你知道吗,那位先生真的好迷人好绅士好有风度,顾虑到我英文沟通不够流利,他居然能用西语跟我对话,你没能亲眼见见他真的是太可惜。
杜柠笑了笑,对Dulce的话丝毫不感兴趣,因为她见过最好的,最好最好的。
终于闲下来,杜柠这才发现貌似已经很久没看见手机了。
翻箱倒柜地找了半天,确实没有。
Dulce又陪着杜柠去图书馆自习室餐厅寻了好一阵,一无所获。手机丢了再买就是,杜柠心疼的,是那里面的照片,自她八岁开始,她跟许濯,每一个节日,每一个瞬间。
最后还是Dulce一拍脑门突然记起道,“是不是那天晚上落在酒吧了!”
于是两个人又十万火急地赶去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