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儿送祖母!”
尉迟暄起身相送,孝仪周全。
“群臣宴饮,皇上怎可离席!”
太皇太后深明大义,笑得端庄慈和,当真无半点不虞。“懿妃,便由你陪哀家回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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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沈明娇:最佳辅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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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招揽[V]
中庭地白树栖鸦,冷露无声湿桂花。长乐殿里歌舞升平,更衬得门外秋衣寥落。满月当空,却被风吹动的浮云遮出了半牙缺口,不甚圆满。
“你是不是以为哀家叫你出来,是为了罚你方才当众让萧家没脸?”
太皇太后任沈明娇扶着,避开景运门,绕了远路回仁寿宫。侧目看着她年轻鲜艳的面孔,谈笑自若打破了沉默。
“臣妾不敢。”
秋风打面,倒是让她清醒了许多。
“三年前的今天,哀家在仁寿宫见你时,便知你是皇上要找的人。”
太皇太后失笑摇摇头,不理会沈明娇的疑问,自顾自道:“模样生得好、家世得力、知进退,皇帝要的就是这样一个宠妃。”
“老祖宗此言,倒给臣妾说糊涂了!”
沈明娇温声软语,恭顺道。
“你今日在殿上与皇帝一唱一和,做得不错!”
太皇太后已然平复了方才在殿上的激怒,言语之间颇为赞赏。“若是在过去,哀家定然也为皇上在后宫有个如此得力的人而高兴。只可惜…皇上如今的剑锋,对上了萧家。”
太皇太后不遮不掩地,便将这些日子与皇上的嫌隙云淡风轻说了出来。
这个时候,说多错多,沈明娇干脆只是含笑听着,不言语。
“萧媛的德行,哀家本以为能有一番造化…无论贤妃,还是她,败在你手里,那是她们没本事。”
太皇太后拍了拍沈明娇的手,直视她目露精光,正色道:“哀家要的,是能保住萧家满门富贵,甚至来日的人。至于这人是谁,是不是姓萧,哀家都不在意。”
沈明娇听着这明晃晃的拉拢之言,暗自惊心。藏愚守拙道:“臣妾愚笨,不堪为用。”
“你不是愚笨,你是太聪明。”
太皇太后看着这张艳冠京华的面孔,这般心智,却不是出自萧家,心里扼腕。“你知道,后宫女人的荣耀,皆系于皇帝一人之身。所以你与慧妃交好、照拂大皇子示好德妃、利用萧媛拉拢贤妃…将与女人内斗的心思,都用来笼络皇上。”
“这招虽难,可沈家的女人向来做得极好。”
太皇太后话里有话,抬眼看着游云渐渐将整片月亮都覆了上去,意有所指道:“今日是你姑母的忌日,她啊…当年的手段,与你今时如出一辙,可她却输得子女零落、香消玉殒,你可知为何?”
“敬闻老祖宗赐教。”
沈明娇回手接过了郑姑姑递来的斗篷,亲力亲为替太皇太后穿上。
“她聪慧,拿捏住了为君者冷硬心肠里的一点火种,让皇上动了真情。可她在先帝面前演了十数年,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怕是连自己也分不清。”
太皇太后轻叹一声,目光灼灼看着沈明娇。“飞蛾扑火之前,也不信火能真的要了它的命。”
“臣妾愚钝,不知老祖宗此话何意。”
沈明娇闻言疑窦丛生,明知此时若是顺着太皇太后的思路走下去,便落了下风,可事涉姑母,却还是开口道:“众人皆知,姑母当年是与先帝在宫外一见钟情,甘心入宫,遑论演戏?”
“沈家,是真的宠你。”
太皇太后闻言颇为意外地看向她,转念想起沈宴潍今夜扮作太监入宫的事,随即释然道:“那些见不得光的阴私手段,竟半点未让你沾染。”
太皇太后仰头静静看着与夜云缠斗了许久,又重现皎洁的圆月,静默良久。引领着沈明娇坐在了望月亭内,沉沉开口说起了二十年未见光的往事。
“当年,先帝微服出宫赏灯时,对永靖侯府的嫡小姐一见钟情。那时,你祖父去世,永靖侯府消沉避世许久。”
太皇太后接过郑姑姑递过来的热茶,苍老的眼中皆是对往事的惶然不可置信。“先帝…强迫了你姑母,又以侯府满门前途威胁她就范,入宫为妃。”
难怪…难怪那日祖母听闻她要入宫的消息时,情绪会那般激烈,甚至说出血溅宫门这般惨烈之语。女儿遭此奇耻大辱,为人母亲情何以堪!
“懿主子…”
直至郑姑姑递上一方软帕,沈明娇才惊觉面上一片湿寒。
“臣妾失仪!”
“这事,是哀家教子无方,对不起永靖侯府。好在你姑母入宫以后便认了命,未再生出什么荒唐波澜…”
太皇太后挥挥手,谅解她的失态,继续道:“你祖母那日亲自到仁寿宫,不惜自揭伤疤,以这桩旧事为挟,与哀家替你要了正二品的位份。不然,便是侯府嫡女,也无此殊遇,入宫即居高位。”
沈明娇心如刀割,自恨无法感同身受祖母当日的痛心疾,何等残忍。不禁闭目稳住心绪,压抑着狠喘了几口气,指甲抠进手心染了嫣红。
太皇太后看她神色,便知借风使船此言已得其所,书归正传道:“皇上、后宫妃嫔、诸臣显贵,皆是不解,为何哀家要为了萧家那摊扶不上墙的烂泥,拼着晚节不保也要与皇上一争,你可懂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