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竟然分给自己大队三个娇滴滴的女娃子作什么?
干不了活还容易出事。
之前他们大队里一个女知青就是精神出了问题被接走了,他们大队还受了好一顿批评,所以一看到这娇滴滴的女知青他就头疼。
还有队里已经穷得叮当响,一个冬天熬到现在都快揭不开锅了,这个时候又送来几张口,怎么养?
他冲着薛主任就喊道:“老薛,这是啥意思?欺负我们来得晚,把挑剩下的都留给我们吗?”
这叫什么话?
一时间除了程柠,其他四人面上都有些不好。
也不是都不高兴,这被嫌弃了,还不能尴尬一下吗?
薛主任拍了拍韩有福的肩膀,笑道:“有福哥,这公社里分知青的程序你还不知道吗?老早就分好了。”
说着他瞅了一眼程柠,把手上的文件拿给韩有福,低声跟韩有福嘀咕了几声什么。
其他人都没听清楚。
但程柠在黑暗里那几十年倒是训练出了好听力,听到他道:“喏,本来其实只有四个,那个,看到没,那女娃子,那是你们村出去那个韩祁山韩厂长安排过来的,说是他侄女。他那儿子在你们村不是干的很好吗?听说帮你们把山货给卖到北城去的,人家侄女下乡,自然也是要安排回老家的,还能让儿子照顾照顾,你说是不是?”
韩有福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过去。
他狐疑地看了一眼程柠,伸手接过薛主任递过来的文件,仔细看了看。
最上面的就是程柠的履历。
有家庭关系介绍。
父母也就算了,后面还清清楚楚写了姑姑程素雅,北城第一机械厂办公室宣传科主任,姑父韩祁山,北城第一机械厂厂长。
这。。。。。。姑姑姑父,韩有福立时明白了。
韩有福是韩祁山远房堂兄弟,媳妇跟韩东塬他亲妈还是一个村子里的。
对他家里的事也知道的多一些。
成吧。
既然是祁山的侄女,领回去就领回去吧。
其实不领回去又能怎么着?
又退不了。
韩有福没再说什么,臭着脸领了他们就往外走。
出了门坐牛车。
顾竞文给韩有福递烟,问道:“大队长,这都午饭时间了,我们不吃个午饭再走?”
韩有福没接烟,冷着脸道:“吃什么吃?这都什么点了,我们得赶紧上路,不然天黑回不到大队,路上可不定有什么危险,这风刮的,说不定今晚上就要下雪,你们肚子饿,就在牛车上吃点。”
众人:。。。。。。
真的还没有到地方,已经感觉到了现实的严酷。
不管知青们多想吃个热乎饭,多么不情愿再坐上没有顶棚的牛车继续顶着寒风上路,但他们有的选吗?
这一路又是四五个小时,还真是紧赶慢赶在天擦黑的时候到了上韩大队。
路上风景极美。
不过除了程柠,其他人只觉得寒风刮在脸上跟刀子似的,又冷又困,哪里还有什么心情欣赏美景?
韩有福知道程柠是韩祁山托来的,但他是个公正的人,一路上待程柠并没有跟其他人不同,也没有跟她寒暄任何事,只把她当其他知青一样对待。
快到大队的时候,天上果然开始飘起了雪。
韩有福吆喝一声牛,道:“你们还真是运气。”
回了大队,韩有福就扔了他们四个给兼管着大队各项杂事的大队会记李远强。
早知道今天会有知青分下来,队里已经有了安排。
。。。。。。就是领着他们去大队小食堂吃了一顿稀的跟水似的玉米粥和黑面馒头,就这男同志多吃了两个李会记那铜铃大的眼睛还死死盯着那馒头,让你吃得格外有心理负担。
李会计拿旱烟杆子敲着桌面,道:“今天这顿是记在大队公账上,以后吃饭都是要拿工分换粮自己做,等吃完了,就带你们去住的地方。”
大家早知道下乡苦,可知道跟亲身体验真的是两回事。
经了这两天一夜的行程,这会儿喝着这玉米稀粥吃着这黑面馒头,女同志好险眼泪都要掉到碗里头。
只有程柠嚼着黑面馒头想的是其他的事。
她想到,韩东塬那人什么时候吃过黑面馒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