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景恨不得捂他的嘴:「你別說話!」
女人的哭聲悽厲,惹得左鄰右舍都探頭看熱鬧。
余景夾在其中進退兩難,正愁著不知道要怎麼辦,大門突然開了。
男人抄著菜刀就沖女人過去,嘴上不乾不淨地喊著少兒不宜的粗話。
余景嚇了一跳,下意識護著徐楊。
女人手腳並用連滾帶爬,一嗓子「殺人啦」喊出七八條街。
余景把徐楊推開幾米遠,說了句「去喊人」後,抄著門口的掃帚就沖了過去。
徐楊往後踉蹌幾步,都還沒反應過來喊什麼人。
一隻大手突然托住後背,高大的身影從他身側掠過,動作絲滑地矮身順起那口鐵鍋。
「當」的一下,菜刀砍在了鍋底,震得人虎口一麻。
連珩護住余景的同時扔掉鐵鍋,順勢捏住菜刀刀背,再抬腳把人一腳踹翻。
極度的混亂之中,男人被擒住雙手臉朝下按在地上。
嗓子裡一句國罵剛喊出個聲母,就被自上而下一道厲聲打斷。
「警察!老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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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派出所處理好一堆破事後已經快到午夜。
余景的手背被刀劃了點皮肉,不算什麼大傷。
經過半個多小時的調解,徐楊媽媽準備帶著徐楊回老家。
余景把連珩的羽絨服脫給徐楊,又給了點錢,這才放心離開。
連珩在附近的商店買了牛奶麵包,他在車裡吃了一點,沒什麼胃口,整個人蔫蔫的,頭也暈得不行。
車子行過十字路口,連珩偏了偏臉,目光落在余景交疊的雙手上,長睫微斂,很快移開。
「我送你回家?」連珩問。
余景閉著眼,額角牴在車窗上,聽見聲音,費勁地撐起眼皮:「嗯?好。」
他實在是太累了,還有點暈車,現在話都不想多說。
但半睡半醒間掙扎了一會兒,還是強打起精神,道:「給你打電話是怕我學生又跑了我抓不住他,結果遇著這事。」
連珩輕輕「嗯」了一聲:「你學生挺懂事的。」
雖然想跑,但老師身體不舒服還知道收斂點。
「他啊,」余景窩在椅背上,淺淺嘆了口氣,「的確挺懂事……」
還有一個路口就到家了,余景在車上呼呼大睡,不省人事。
連珩把他叫醒,抿了下唇,問:「家裡有飯嗎?」
余景聽在耳朵里,卻沒有回答。
他腦子裡迷迷糊糊的,想到了飯,也想到了連珩發的朋友圈——那碗熱氣騰騰的骨湯麵條。
餓了。
微微一個激靈,余景重睜開眼。
紅燈的時間很久,車子停在路上,連珩正靜靜看著他。
車窗外的夜色如墨,玻璃上倒映著車內兩人間似有若無的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