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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的直劈重复了一次又一次,均是无功而返,他却不说话,也不放弃,直到力尽,瘫倒在地,这样重复了三十余次的一幕才宣布结束。
身后的人飞快地将他扶起,围成了一个半圆将他护在了中间。
王故停下来,收剑,目光穿越了隔离他们两人的人墙,直视那人,问道:“你明明已经知道了,为何还要这样?”
那人靠着身边人的搀扶慢慢站直身子,走向王故,突然对着他笑了。
“没有想到,你居然在战斗中突破了原来的武功层次。我早在你突破的时候就知道我败了,如果只是我一个人,我在那一刻就会承认失败了。可是为了这些个和我不计其数次出生入死的兄弟们,我只有不停地努力,不管结果如何,只要还有可能,我就要不停地劈下去。”
王故的武功在这个月里一直提升缓慢,可是因为那一夜在林家镇狂欢时的那一丝感情的触动,加上这场战斗中气势的牵引,竟然武功随着他的气势提升,突破了三层上段,进入了中段初期。
王故的眼神恢复了迷茫,他不懂,这又是怎样的一种感情?竟然让人做出了看起来这般白痴的事情,而且看起来还是这般的吸引人……
那人看着王故迷茫的眼神,笑得更加灿烂。他好像很满足,很得意,对着王故道:“你好像从没有过兄弟,确实是比我还要可怜太多了!”
王故没有回答,淡淡道:“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一个问题,为何要屠杀林家镇?”
那人仿佛看白痴一般看着王故,张狂地大笑道:“真是笑死我了!做山贼,不去抢,怎么过日子?抢的时候有人反抗,不杀,又怎么抢?当然要杀!杀鸡儆了猴,我们以后才更加好抢!懂不懂了乡巴佬?白痴?哈哈哈哈!”
他身边的众人亦是跟着放肆张狂地大笑开来,嘲笑王故。好像在珍惜眼前仅剩的时光,又好像在豪气万丈地面对死亡。
王故还是眼神迷茫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狂笑的众人见刺激的对象没有丝毫的动怒,只好尴尬地停止了笑声。
那人停下笑,看着王故,感觉他的冷血无情竟更胜于他们这些个杀场上磨练出来的杀戳兵器,不禁感觉一阵寒意从心底最深处慢慢逸散开来。
无法猜测的东西最是让人恐怖,他猜不到王故现在到底想做什么。不愿等待,只好问道:“你为何还不动手?”
王故看着他笑道:“我在等你们笑完。好了,现在你们应该可以安心的走了。”
语毕,拔剑,一剑划破那人的喉咙,收剑。
那人就这样软软的倒在了身后人的怀里。他到死也没有想通,王故为什么会在笑的时候才拔剑结束了他生命。
王故回头,看着黄山问道:“还要杀么?”
黄山咬牙切齿地答道:“杀!杀人者,人恒杀之!”
语毕拔剑冲上来就开始砍杀那些还在呆愣的山贼,云依亦是拔剑跟上。
那些山贼虽然躲过了无数次战场的毁灭,面对这样身怀绝世武功的年轻人,仍然属于被屠杀的对象,连反抗都没有任何的意义。
不长的时间,三百余人山贼就被斩杀了过半。连黄山自己如今都无法坚持下去了,到现在他过的十五年中杀过的人,加起来还不到今天他杀的零头。
于是他停下来,弱弱的问王故道:“要不我们……停了吧?”
谁知不等王故回答,云依拍拍他们的肩膀,用剑指了指余下那百余人的身后,接着又冲上去开始屠杀。
王故看着云依冲过去时冷漠的脸,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睛,义无反顾的挥剑杀人,那一刻竟感觉她是如此的陌生,几乎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两人顺着她指的的方向看去,看到了几具少女裸露的尸体,睁大的双眼,空洞的眼神,被折磨得不成样子的下体,脸上却是带着解脱了一样的微笑。正是黄山来时看到的被揉虐的那几个林家镇的女孩,也是已知的林家镇最后剩下的几个人。
至此,这世上再也没有林家镇的活人了。
黄山看着看着眼睛就红了,他大吼道:“我居然会对你们这些个禽兽心软!我要杀。光!”
王故没有什么感觉,对于杀人这种事情实在是无所谓,看到黄山也动了,他也只好跟上。
……
林家镇众人墓的左边,又多了一个小小的坟墓,里面埋的是那几个可怜至极的少女。黄山他们没有再为她们立墓碑,本就是一家人,又何必再另立一个墓碑将他们隔离开来呢?
只在埋之前,云依找了几件自己最好看的衣服给她们穿上。
在众人墓的前面,放的祭品,竟是三百一十一个人的头颅!
黄山三人特地去旁边不远的小镇上买了几柱香,三人一人三支插在了墓碑前面,拜了拜。
黄山在临走之前,想了想,又在墓碑上“冤死”
两字的下面又加了几个字。
“仇以报,安心。”
这才拉着二人渐渐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