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嘉在一旁听着莫名其妙。他是什么人?
但是这话一出,流民们反倒是从震惊变成了兴奋,纷纷手脚都哆嗦了,手里面的“武器”
统统放下,也不嫌脏,直接就跪了下来,对着稻田磕头。
元嘉惊呆了,转头去看樊浩轩。樊浩轩倒是没多少表示,只是扣在元嘉腰间的手臂紧了紧。
元嘉突然就觉得全身的血都往脸上涌了上来。他竟然……害羞了!
樊浩轩微微惊讶,要说他们两个人平时亲密的时候多了去了,现在不过是抱了一下,身上衣着都整齐得很。他想不明白,但一点都不妨碍好心情,低头将元嘉搂得更紧,还将手探到元嘉的衣服里肆意。
元嘉整个人都不好了。边上那么多人看着呢,就算看不见,这人怎么就能随时随地情了?
樊浩轩只是想逗逗元嘉,并没想着把人惹急了,动作虽然猥琐了点,但是并没有太过分。他顺着元嘉微微敞开的领口看下去,整个人都变成了粉红色,手掌落在皮肤上,能感受到细微的颤抖。
就是这么一会儿,那边已经商量出了对策:“少爷不在,咱们请示一下樊爷好了。”
对于一路跟着元嘉和樊浩轩,从济州来到云州的流民们来说,这两个人都是一样的。
而且在私心里,他们觉得找樊浩轩更好。不是他们对元嘉看不起或者有什么不敬的想法,实在是元嘉在他们心目中太高高在上了。这一路上,他们能够无惊无险,他们总觉得更多的还是“神仙庇佑”
。樊浩轩尽管也谈不上亲民,但是和元嘉在他们心目中的印象一比,顿时就归为了凡人的范畴。
之后的事情就很顺理成章了,樊浩轩在家里等着人上门商讨就可以了。
樊浩轩在家里面这段时间也不是干等,他招来了幕僚,好吧,幕僚没用上,他终于等到了易雪峰。
易雪峰这个书生对农学的知识可要丰富的多,再加上他被开除的事情也没有暴露,现在还头顶着一个元府管家的头衔,处理起这样的事情来驾轻就熟。
“农为国之本。”
易雪峰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音量不高,但是看着樊浩轩和元嘉的眼神,说是恨铁不成钢都轻了,简直是在看蛀虫。
但是,羞愧?
这种情绪元嘉都不会有,更何况是樊浩轩。
两个人依旧表情不动地看着易雪峰。
易雪峰依旧保持着严肃,看着放在桌子上一小捆稻穗,脸上难掩激动。
元嘉和樊浩轩看着易雪峰绕着稻穗一圈又一圈地拉磨,兴奋得小脸通红。
看着人不停做着重复运动,简直和催眠差不多。元嘉看着看着就眼皮子耷拉了下来,樊浩轩又在边上把人搂着开始拍抚,三两下元嘉就睡了过去。
等到元嘉醒过来的时候,易雪峰已经不见了人影,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樊浩轩搬到了床上。
房里面点了根蜡烛,隔着纱帐,元嘉不知道樊浩轩在看什么。
元嘉没有看多久,也没有说话,樊浩轩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抬头站起来,掀开纱帐:“元元醒了,起来吃点东西。”
元嘉像是睡多了,浑身懒洋洋的不想动弹,裹着被子往里面一滚,闷声:“不想起。”
樊浩轩连人带被抱起来:“乖,元元听话。”
照样还是什么都是樊浩轩一手代劳,连饭菜都是樊浩轩一口一口喂的,吃完洗漱,樊浩轩拉着元嘉一圈又一圈地消食。只能在屋内转圈,地方小得元嘉头都快晕了。
樊浩轩冷不丁地问道:“在滨州生了什么?”
元嘉愣了一下,才低声说道:“打仗,不好。”
那些只是停留在历史课本上的战役,在现实中亲眼所见,不,这还没真的打仗呢!现在的情况还远远谈不上打仗,滨州还是距离战局最远的地方,西南三洲还是号称全大定最安稳的地方之一。
连滨州都是如此,那其它地方呢?元嘉有些不敢想,小声喃喃:“为什么要让我看到这些?”
为什么他一个和平年代的人,就要经历这些呢?干着高大上的工作,拿着高薪,偶尔拿着手上的一两手术数出去偏偏小姑娘不是也挺好的?
樊浩轩听到元嘉的话,将人揽进怀里:“不想管,就不要管。”
气运珠:一定要管,必须要管,务必要管。
元嘉:“……”
樊浩轩:“……”
两人沉默了一会,元嘉将滨州的见闻说了,这在樊浩轩看来不过是平常之事,完全不会有所触动,但是他看元嘉这样,就说道:“元元已经很好了,尽力而为即可,无需强求。”
这话元嘉自己也知道,也只能这样。人性自私,他做不到像那些真正的善人一样,牺牲自己的利益,却成全一个善字,哪怕他自幼学习的正统的术数,一直是在劝人向善,他也只能做到在保全自己的情况之下,来尽可能的帮助他人。
只是,怎么帮,他还需要想想。若是到了最后,变成了人善被人欺,那他肯定是不愿意的。
元嘉觉得自己的情绪平静了,于是就把樊浩轩一脚踢开,开开心心地道别:“那我走了。”
樊浩轩见他指诀一掐就要走人,赶紧将人一把拽住。云州到滨州距离遥远,哪怕同样是遁术,无论是消耗的气运值还是指诀的复杂程度,都不可同日而语。
所以,元嘉被打断了,不明所以抬头看向樊浩轩:“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