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王肯定知道,有朝一日太子登基,你做了皇后,咱们张家非报仇不可。”
张修幽幽道:“所以他先下手为强,屡次和咱们张家为难。张家不能坐以待毙,迟早要对付他的。”
“温王很难对付。”
太子妃忧虑。
“确实难对付。”
张修叹息,“既有陛下的宠爱,又有安王、广宁王的支持,他自己还是大晋朝数一数二的剑客。更重要的是,他这个人心狠手辣,亲爹都敢杀。”
太子妃忿忿,“可不是么?他陷害叔叔的时候,还以为叔叔是他亲爹呢。杀死生父,这是恶逆,属十恶之一,真是十恶不赦的坏人。”
“爹和哥哥打算怎么办?”
太子妃向张修问计。
张修道:“爹亲自收拾叔叔的遗物,发现叔叔念念不忘的人,是温王的母亲怀逸公主。既然张家和温王结仇是因为这位公主,那么了断恩怨,也要从这位公主身上着手。”
“甚好。”
太子妃和怀逸公主素不相识,但想到叔叔一家因为怀逸公主惨死,痛恨之至,哪怕怀逸公主已经不在人世,也要向她复仇,让她在阴间不得安宁。
张修和太子妃密语良久,戴上风帽,告辞离开。
太子妃送走张修,独立风中,心中后怕。
好险,若非张修来得及时,她便不能继续留在东宫,继续做太子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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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俊杀妻案,皇帝交给大理寺审理。
大理寺少卿秦远,曾经审理过张普的案子。张俊杀妻案,便也交给他了。
秦远提审了每一个服侍张俊的仆人、侍女、书童,也提审了张俊岳父毕主事家的每一个人。
提问每一个人的时候,秦远会让他们先看刑具,等这些人脸色发白浑身颤抖,再和善的告诉他们:只要如实答话,绝不大刑侍候。但如果要撒谎,后果自负。
张俊是被温王抓了的,听说还被皇帝陛下亲自审问过。张俊的仆人侍女也好,毕主事家的人也好,一则畏于皇家的威严,二则畏于秦远的狠辣,而且张俊脾气很坏,对下人并无恩德,所以也没什么人向着他,老老实实都招了。
秦远拿到这些人的口供,再提审张俊,一份一份口供摆出来,张俊汗如雨下。
张俊承认他杀了妻子毕氏,但是他不是有意杀人,而是过失误杀。
大晋律法,夫误杀妻,岳家若不问,官府亦不问。夫殴杀妻就不一样了,要处以绞监候。
绞监候可以视为死刑缓期执行,也就是当时不处决,等秋审的时候再分别情况予以处理。
绞监候案件经秋审后,分为情实、缓决、可矜、留养承祀,由刑部会同大理寺等奏报皇帝裁决。除情实者绞死以外,其余的可以免死。
秦远简单粗暴,也不和张俊讲道理,下令动刑。
张俊是个软骨头,见到刑具便吓尿了,“我招,我招。”
把他殴打毕氏致死的事全招出来了。
秦远命张俊画了押,满意点头。
这个案子很好审嘛,立功很容易嘛。
张俊依照律法被判了绞监候,关入大牢,等候秋审。
越国公府,太子妃,以至于皇太子,曾经因为张普的案子颜面无光。这次张俊犯事,又让他们千夫所指,成了集矢之的。
太子妃留下遗书,悬梁自尽,但被宫女发现及时救下了。
李异和李初,一个五岁,一个三岁,到皇帝面前大哭。
这么小的孩子也说不出什么话,只是哭,哭得皇帝心软了,“好了,回宫陪着你们的母妃吧。没事了。”
两个孩子不懂这是什么意思,还在咧着小嘴哭泣。跟着的乳母等人却是明白了,忙哄着两个孩子拜谢了祖父,之后,把孩子抱走了。
太子妃躲过这一劫,深居简出,少言寡语,在东宫设了小佛堂,经常吃素,要为她的娘家人赎罪。
太子妃这边一片愁云惨雾,香璎却一直快活得很。
她身边不断有喜事。
先是徐勇和计婧媛成了亲。成亲之后,一家人偶尔说起话,徐勇的父亲徐贵生才知道计婧媛是福县县令计清风之女,不由的泪流满面,“儿媳妇,你爹是我的恩人啊。”
徐贵生年轻时候在福县做生意,地痞流氓上门勒索,原来只是想讹几个钱花用,但不巧有一个地痞发了心疾,当场身亡。这些人便把徐贵生绑到衙门,诬陷徐贵生杀了人。幸亏计县令明查秋毫,替徐贵生洗清了冤曲,徐贵生才能平安回家。
徐贵生要重谢计县令,计县令一个钱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