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明远说安家接受了赔偿,销毁了病例,搬家了。
余之遇不是母亲,她无法体会一位母亲失去孩子的痛。可作为女儿,她深知妈妈有多爱她。和陈修一样,她也不愿意相信,安家的女主人放弃了身为母亲追究的权利。
余之遇把车停在江畔,她仰头望向天空,似是要借由那满天的红霞舒缓内心的压抑。末了,她随手拍了张堪称大片的天空的照片发给肖子校,倒没别的意思,只是单纯地分享。
结果,肖子校回复:【我也想你了。】
余之遇:【???】
肖子校解释道:【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余之遇:“……”
所以,我给你发天空的照片,你以为我在说想你?
余哥佩服肖教授强大的思维与满腹经纶。
晚上两人视频,肖子校问及去青城的收获,余之遇一五一十地说了。
针对安家是否该接受赔偿,肖子校说:“你内心应该是在拒绝安家人因为金钱而放弃追究百创的这种可能性。你要明白,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在无可挽回的情况下,是和百创死磕到底,还是接受赔偿和解,并不是多难的选择。安家势单力薄,以个人之力对抗一家市值几十亿的企业,绝对是吃力不讨好。妥协,不足为奇。”
道理余之遇都懂,只是情感上一时无法接受。
她有点孩子气地问:“那要是我出了意外,你也会这样权衡利弊吗?”
肖子校闻言眸色一敛,语气陡然严肃起来:“我不接受这种假设。之遇,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绝不冒险,我希望你不是信口说的。”
余之遇顿觉这种假设无聊又吓人,笑着找补:“我这不是心情不好,想你安慰我嘛。”
肖子校看了下时间:“你现在收拾行李出发去机场,赶得及飞明阳的航班。你过来,我当面安慰你。”
余之遇嘁了声:“别想骗我过去回答你的问题。”
肖子校偏头笑了下,想到那天分别时,他问她的拥抱代表何意,她沉吟了片刻,四两拨千斤地答:“嗯,下次见面告诉你。”
肖子校只有叹气的份,他用力搂了搂她,
低声威胁:“不能令我满意的话,就提前想好后果。”
然后在她臀上轻拍了下,松开她进了安检。
肖子校由着她敷衍过去,把肖太后那获得的信息告诉她:“我家太后通过在青城市的同学找到了那位接诊医生,对方已经答应,只要你有需要,可以提供安家那位小患者的门诊病志。”
居然这么顺利?余之遇本以为需要她和那位医生见面,费一番口舌才可能说服他作证。眼下看来,说服的工作是由校家的女主人肖太后做了。
想到不用面对他的家长,余之遇很乖很温柔地说:“你替我好好谢谢阿姨哈。”
肖子校看她一眼:“等时机到了,你自己当面谢。”
什么时机,不言而喻。
余之遇趴在桌案上,把脸埋进胳膊里。
肖子校因她怂怂的样子笑了,“知道你还不想见他们,放心,不勉强你。”
余之遇露出一双眼睛,问:“你都猜到了是吧?”
不是猜,是懂她。和见校谨行不同,在两人关系未定的情况下,尤其他还不在场,余之遇必然是不愿意面对他家那两位大家长的。所以,当肖瑾瑜开挂似地完成儿子交予的任务,提出当面和余记者说时,肖子校拦住了。
他说:“妈,您会吓到她。”
肖瑾瑜好不乐意:“瞎说,我怎么会吓到我未来儿媳妇儿呢,我捧着求着她收了你还差不多。”
显然,校谨行已经把肖子校在追余之遇的事情和盘托出。
肖子校笑了声:“您这么迫切,好像我没人要。”
肖瑾瑜像训小校总人模人样还是个单身狗一样犀利,毫不客气的怼道:“不然你以为自己行情很走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