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纬入华州,打开手上密函,仅有四字,上书:“贼在驿馆。”
入城后,孔纬即派三百护军全数包围驿馆拿人,身边仅留仪仗数人。
不多时,寻得四五十人,为读书人模样的,自称敬翔,孔纬当即让人将诸人拿下,人赃并获,这才心安。
前往迎接的华州主薄朴进,心惊胆寒,佯作不知,问道:“孔公宣天子诏,不去刺史府邸,反往驿馆拿人,这是为何?”
孔纬眉头一挑,眼帘微眯道:“朴主簿不晓?也罢,前方领路,本相自与韩建分辨。”
朴进眉头微皱,孔纬连尊称都不提,直呼其名,无礼,但他也很无奈。
被人捏着蛋,只能别人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华州刺史府邸
韩建闻宰相孔纬,率兵入驿馆,已经拿下敬翔等人,方感大事不妙,心道何人泄密,又忙着在心中盘算,该如何应付。
不多时,报孔纬已至,韩建上床卧下,佯装病重,意图朝廷有抚慰之意,欲在内堂接旨。
若是在以前,中使宣诏,怕也就从了,可孔纬本就重礼仪。
臣属接诏,摆案焚香不说,沐浴更衣也是要的,哪能内室卧房接旨,天子威仪何在?朝廷脸面何在?
孔纬立在中堂,谓朴进道:“一炷香后,若韩建再不来接诏,本相当回禀陛下,韩建概不奉诏,如此而已。”
朴进亡魂大冒,这可要了老命了,忙亲自走去卧房与韩建说。
韩建一听,从床上蹦起来。
“孔公当如此说?”
朴进用力点了点头。
“快,快扶我去中堂!”
朴进看着韩建穿着病中常服,急道:“使君,此中模样怕是不妥,恐孔公又要责难,得换上官服。”
“快换,快换!”
韩建方寸大乱,待换上官服,又令两侍从扶着,这才装着病,缓慢走进中堂。
此时孔纬,手握圣旨,脸色冷峻。
韩建慌忙下跪,拜,再拜,三拜后伏地道:“臣,华州刺史韩建,喜迎天使。”
“华州刺史韩建接旨!”
“臣在!”
孔纬张开圣旨,宣道:“……华州刺史韩建,屡受皇恩但不思报,……私藏贼寇朱温从属,实属欺君之罪,念汝曾有功与朝,朕既往不咎,往后当勤于国事……”
孔纬念完,韩建双手接上圣旨,身后已被冷汗浸湿,证据确凿,他也没办法分辨,心中只是疑惑,到底是谁泄了密。
待孔纬礼毕,韩建才起身。
孔纬道:“韩刺史,陛下饶恕汝的罪过,汝以为为何?”
“罪臣不知,还请孔公解惑。”
孔纬道:“国家为难,社稷为忧,此正是朝廷用人之际,陛下望韩刺史回朝,为大唐再立功勋。”
“这!”
韩建道:“罪臣实感陛下厚恩,当以死报也。”
孔纬微微摇头,自是不信,该办的办了,该说的说了,只有最后一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