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太过温柔,不争不抢,又没背景,唯一的儿子不在身边,她的日子不好过,虚有王妃头衔罢了,处处受人掣肘,无爱无宠,连儿子的婚事,也不能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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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东平府出来,天色渐晚,赵睿安照例要送宋星遥回家。马车已经套好,等二人坐进后便缓缓出发。宋星遥和他肩并肩坐着,听他兴致勃勃谈东平郡的风土人情。
她看得出来,他怀念故乡和母亲。
“这么多年没回去,也不知道东平现下如何。”
说了许久,赵睿安才感慨道。
“有机会,你带我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宋星遥便笑吟吟开口。
“你愿意同我回去?”
“听你说得这么美,我自然想去瞧瞧,只不过……”
她欲言又止,怕拂他兴致。
赵睿安却听懂她言下之意,一把揽住她的肩:“我懂。”
宋星遥笑笑,将窗帘挑开细缝,笑容忽落:“这不是回宋府的路?我们到哪了?”
赵睿安一惊,将帘子彻底挑起,马车已经驶进偏僻巷弄,也不知通往哪里,周围一个行人都没有,他飞快到车门前踹开门,道:“停马!”
车夫却不管不顾,鞭子更加猛烈抽马,马车朝前疾驰。赵睿安大步纵出,飞起一脚将车夫踹下马车,接了车夫的缰绳,正要拉停马儿,空中却忽然飞来几支长箭,朝马车射去。
“趴下。”
赵睿安急吼一声。
那箭头簇亮,能贯穿车壁。
宋星遥在车里不知出了何险,闻言不及细想就趴在车厢内,只闻几声锐利响动,车厢已被几支箭贯透。马儿受惊嘶鸣,已无法控制,赵睿安只能道:“六娘,出来!”
宋星遥便趴着朝向爬去,很快爬到车门处,赵睿安飞快攥住她的手腕,将人揽进怀中,抱着她跳下马车,就地一滚,落到地面。宋星遥晕眩片刻被他拉起,这才看到四周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群黑衣人,扬刀而至,没说半句废话。
刀刀杀招,取她性命。
赵睿安以一敌众,还要护着她,力有不逮,被逼至墙角,宋星遥眼见情势不对,推他:“你别管我,先走吧。他们目标是我。”
赵睿安手里是捡的木棍,挥棍挡掉一击,那木棍也被削成两截,闻言头也没回,并不作答,只将她护得更紧。
然而到底以寡敌众,赵睿安气力渐竭,露出破绽叫人窥得,一刀落下,眼见就要砍在他手臂之上,电光火石头只闻“铮”
地一声,一剑横来,挑开那刀。
宋星遥惊魂未定地转头,只瞧林宴如神兵天降,飞身落在赵睿安身边,身后是他带来的护卫。
情势顿时逆转,黑衣杀手眼见不对,立时便撤,退得飞快,林宴的人抓住两个,只可惜这二人身上藏毒,眼见被擒,竟未置一辞便咬毒自尽,一个活口也没留。
宋星遥已从赵睿安身后出来,心脏“咚咚”
没完,只问林宴:“出了何事?”
林宴沉眸看看她,又看看赵睿安,道:“我不是让你别管那件事?”
“我没有……”
宋星遥正要否认,忽想起药玉枕来,不过几句话的试探,就打草惊蛇了?对方的水,该有多深?
如此一想,她后背发冷地闭了嘴。
“还有,我交给你的人,你为何不带在身边?”
林宴动怒质问,声音不小。
宋星遥确实是松懈了。李家风波过后,长安平静无事,她又总和赵睿安进进出出,不想身边老带着林宴的人,赵睿安在男女之事上有些霸道,她也没让祁归海跟着,谁想这天没黑尽,又在长安城中,竟会发生这样的事。
思及此,她转头望向赵睿安。赵睿安似乎没听到他们的对话,只是看着地上的尸体,眼中戾气满布,已不同往日。
“你的手……”
宋星遥一步回到他身边,捧起他的手。
他手上还是挨了一刀,血正从袖管里滴下,他却无所觉,直到听见宋星遥的声音,才回过神来,眸中杀意不减,只将按着宋星遥后脑将人抱入怀中。
林宴的手攥紧入袖,与赵睿安目光对上。
赵睿安方勾唇冷笑:“不劳韩公子费心,我会护她。”
“是吗?可韩某瞧不出世子有护人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