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瞿杭被青年的反应吓到,迟迟没有继续说话,直到听到青年沙哑的问话。
瞿杭愣了下。是问什么时候立的遗嘱?何时办理财产转移?不,都不是。
眼前的穆先生显然是刚刚得知奚女士离世的消息,他这般反应……只能是问奚女士何时出事离世。
“我们是两日前得知的。两天前,律所智脑提醒有案子的委托条件达成可以着手处理,我们调取了相关委托记录,才发现委托人奚女士的公民信息发生了变动,变为了……死亡状态。”
看着眼前青年脸色苍白得似乎下一秒就要心神崩溃晕厥过去,却不知凭着哪里来的韧性顽强地撑住了一口气,在慌乱无措中伪装出一副冷静的模样,瞿杭莫名生出一种不敢直视的心虚。
那种强烈却无声,炙热又隐秘的震动冲击,让瞿杭无言了很久。
“遗嘱带走,可以留一张名片,找到奚少暖之前我不会处理任何财产。”
青年面无表情,嗓音沙哑而冷漠,清透的黑眸浓沉如墨,直勾勾盯着瞿杭,“我联系你们之前,不必再来。”
瞿杭稀里糊涂地站回到大门外。望着空荡荡的楼道,不由晃了晃神,心绪复杂。
从业数年,办理了无数委托,从未遇到过……如此状况。
房门内,玄关恢复安静。
将阳光都遮挡的角落,一道颀长的身影微微发颤,苍白的手掌被咬出深深血痕也捂不住口腔的呼吸,压不住的急促抽气声颤抖着泄出一丝微弱泣音。
黑暗里濒死的痛苦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直到一只冰凉的小爪子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
木台上的猫管家瞳孔闪烁:“喵,监测到目标对象情绪波动超过人体精神承受阈值,生命存在危险,请问是否需要医疗救助?三秒内无应答将自动寻求医疗救助。”
“三。”
“二。”
“不需要。”
青年的嗓音又沉又哑,声带受损了一样。
“喵?”
危险状况的应对方案与主人的回答是矛盾的,猫管家不由卡顿了一瞬,但智能的核心设定还是让它听从了青年的命令。
穆知卷抹掉嘴角的不知道是泪还是血的冰凉液体,动作僵硬地撑起身子,迈开麻木的双腿,走向浴室。
将沾血的衣服扔进脏衣篓,打开花洒。
穆知卷洗得很快,他的心思根本不在沐浴上面。
回到卧室,他拿出一套还没来得及穿的情侣男装换上,翻出很久没用过微型工具箱,和另外几套衣服一起塞进行李箱中。
几分钟后,走出家门。
穆知卷站在楼下,仰头看了眼天空上方飞行器驶过留下的痕迹,强忍着酸涩,咽下引人崩溃的脆弱,睁大眸子。
青年看累了,垂落了眼帘。再抬眼,眉宇间只余无迟疑的稳重与不可摧的坚韧。
倒下?不,他不会倒下。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在他没有见到尸体之前,奚少暖只有活。
穆知卷打上去往机场的悬浮车,上车后,找到压在联系人角落的卫琅意。
穆知卷很直接:【奚少暖出事的坐标是多少?顺便如果可以的话,辛苦告知一下详细经过。】
卫琅意这两天一直很纠结,不知道到底要不要跟穆知卷说,现下收到穆知卷的消息,叹了口气,终是无奈面对。
卫琅意:【方便接语音吗?】
穆知卷:【方便。】
在奚少暖失踪近两个月后的这一天,穆知卷终于知道了此次“出差”
的经过,包括被星空噬飓吞噬卷入搜寻数十天毫无消息确认死亡的全部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