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皇帝幽幽吐出一句,“真是,虎父无犬女啊……”
雁铮这一睡就是两天,久到皇帝都觉得稀罕,中间亲自来瞧了一回。
确实很像,模样像,性子也像。
甚至比她爹娘更刚烈些。
外面吵翻了天,民间吵,朝会上也吵,满朝文武一见面就叽叽喳喳吵吵个不停,弄得皇帝头都快炸了。
送进来的折子堆成山,皇帝让王中挑着念了几份,内容大同小异,然后就直接不看了。
如今臣民的立场基本分外两派,一派以贤亲王为,觉得无论如何,人死如灯灭,且不知道他们会怎么选。
双方争到后来,已经不仅仅是雁铮的生死,而是牵扯到更多。
文武之争,派系之斗……
这些,雁铮全都不知道。
她在宫里养了几天伤后,甚至没有面圣一次,然后就被……下狱了。
王中来传旨那日,雁铮竟然诡异的生出一种微妙的安定感:
总算来了!
但王中待她很客气,又让她有点摸不着头脑。
去了之后才现,是真客气。
就这么闹了大半个月,裴家人派出霍玫做代表,去女监探视,进门后,半晌没言语。
本以为都下了大狱,又受了伤,怎么也得形销骨立,可这……是不是还胖了?!
“二嫂,你来啦?先坐。”
雁铮抬头看了眼,喜出望外道。
霍玫有点懵,脑瓜子嗡嗡的,不知现在到底算怎么回事。
“夫人请坐,”
早有狱卒搬了凳子过来,听说是娘家人,竟还送了一杯热茶来,“这还是外头官儿送的好茶叶,我们都没舍得喝,您尝尝。”
确实是好茶叶,雨前龙井。
但怎么瞧都跟这儿不搭界!
那边雁铮把完脉,对满面担忧的狱卒道:“放心,没有大毛病,就是早年不注意,伤了胃了,如今家里琐事一多,思绪烦闷,难免作起来。我拟个方子你吃吃看。”
那狱卒就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劳您费心。”
霍玫眼睁睁看着自家妹子从本不该出现在大牢的桌内抽屉里取了纸,刚一抬手,就有年轻的狱卒帮忙研墨……
我在哪儿?
我看到了什么?
这真是坐牢?
看完了病,雁铮甚至推开门,冲霍玫招了招手,“二嫂,我坐牢呢,不便出去,外头冷,咱们进来说话。”
霍玫看着吱呀一声打开的牢门,“……”
你还知道自己在坐牢啊!
走进去的时候,她甚至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