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竟然转身走了。
秦宜宁看着他带着人急匆匆离开的背影,脑海中想到一个词——“落荒而逃”
。
她心思有些凝重。
太子方才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难道她的未来,真的会如众人猜测的那样,与东宫绑在一处?
看太子的意思,却是有这个心思的。
而且如今她身为太师之女,身份地位也是够的。
但是不知为何,秦宜宁的心里并无即将大富大贵,或许还有一天能够母仪天下的欢喜。
这种日子,并不是她想要的。
她只是想要一家子平平安安在一处,平淡的过自己的小日子,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安安稳稳。
做太子的女人,做皇帝的女人,都不会安稳。
可是,若真的发生这种事,她能拒绝吗?
如今父亲成为太师,就等于已经站队,在不是观望一派了。为了稳固地位,联姻是最好的办法,若父亲真要与天家联姻,她是嫁给太子的唯一人选。
身为秦家的女儿,她是不能拒绝这种安排的,况且在其他人眼中,这种前途已经是无上的尊荣,是要被多少人羡慕妒忌的。
一路回到雪梨院,秦宜宁都沉默不语。
秋露亲眼目睹了方才的一幕,到现在还都脸红红的,可见秦宜宁不说话,自己也并不敢多言语。
回了房再看那幅画,秦宜宁顿觉心里烦躁。
“将这幅画好生收起来吧。”
“是。”
秋露刚要伸手收拾,就听见外头有小丫头道:“慧宁姑娘、六姑娘来了。”
话音刚落,还不等秦宜宁开口,就见正屋门帘一挑,秦慧宁和六小姐秦双宁相携而来,二人身边各自跟着自己的大丫鬟。
“闲着无事,来四姐这里坐坐,四姐不会介意吧。”
六小姐说着话,已经自己坐在了八仙桌旁。
秦慧宁也施施然坐下了。
秦宜宁挑眉,“自然不会介意,只是奇怪,六妹与慧宁姑娘明明不喜欢我,为何还要来我这里自己讨没趣儿。秋露,将画收拾起来,柳芽,上茶。”
六小姐和秦慧宁都想不到秦宜宁连表面功夫都不做,竟直接这么说出来,脸上都有一瞬的僵硬。
秋露和柳芽按着吩咐去办事。
六小姐却见秋露拿着八骏图正要卷起来,就上前一把夺过来,口中说着:“想不到你这里还会有画作,你会欣赏这个?”
将画展开,“清宴居士”
的落款映入眼帘。
六小姐见了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将画往地上一丢,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道:“说你是野人你还不承认,一幅假画也值得你这么宝贝似的叫人收起来。”
秦慧宁低头一看,也看到了画作的落款,心里一个激灵,这是太子所做的画?
秋露手忙脚乱的将画收起来,生怕六小姐会使坏在画上踩一脚。
秦宜宁已经有了怒气,“我自然不懂得这些,不过我长在乡野,难道六小姐也是山里长大的?不知道什么叫做礼貌?六小姐与七妹妹明明是一母同胞的,怎么性子相差如此之大?看来养在嫡母身边的,果真更加知书达理一些,这些道理诚不欺我。”
六小姐的笑声戛然而止,冷笑道:“你不要得意!不过是一幅假画,太子殿下的画从来不轻易送人,你不过是个小女子,可别拿着鸡毛当令箭了!”
“我有什么好得意?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我又为何要得意?”
秦宜宁自动忽略了她的后半段话。
秦慧宁听的心里却是警钟大响:难道那画真是太子送的?秦宜宁怎么与太子勾搭上了?难道秦宜宁将来真的会做太子妃?
秦慧宁心有不甘,表情便有些绷不住,笑容僵硬,眼神怨毒的道:
“瞧着小溪妹妹屋里如今少了两个大丫鬟,就不成样子起来了。怎么热茶都没有一口给我们吃的?”
“少了人还不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野蹄子养出偷儿来,还偷老太君的东西!”
六小姐说着竟哈哈大笑起来:“你也就能用一幅假画来呈呈威风了。”
秦宜宁拳头紧握。
怎么办,她又想揍人了!
谁知正当此刻,院子里忽然传来一阵错杂的脚步声,秦宜宁起身去看,就见两个十五六岁的美貌婢女正带着一群粗壮的婆子进来。
见秦宜宁站在廊下,两婢女行了大礼。
“奴婢瑶琴(玉棋)给四姑娘请安。前头太师爷宴客,宾客女眷们送了好些礼给姑娘,太师爷就吩咐奴婢顺路正好给姑娘带来。”
两婢女说着让开,后头的粗使婆子就将各色礼盒一个个的搬进屋去。
秦慧宁和六小姐一看这么多礼物,闪的他们眼睛都快不够看,顿时都黑了脸。
这是什么意思?才刚嘲笑过她,这人就弄来这么多的礼来打她们的脸吗!